一旁的小舅舅:“…………” 程晟以前没有坐过飞机。祁衍一路牵着他,小心翼翼照顾。 “渴不渴,来,躺好。我给你扣安全带。” “两个小时而已,一会儿就到了。” 起飞时有颠簸,他又一次小螃蟹一样捉住程晟有点冰凉的手。 “掉不下去的,没事。” “有我跟你在一起,不怕。” 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小舅舅:“………………” 他就应该在飞机底,不应该在飞机里!唉,咋就这么捧在手心怕化了,气死了气死了。 …… 飞机着陆时,来接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 祁衍住在市中心,距离机场还要开一个小时。 “累不累?” 程晟摇摇头,但祁衍能分明看到他强硬打起精神的疲倦:“累了的话就靠在我这儿睡一会儿,别硬撑。” 程晟就没有再反驳。 他趴下去,蜷缩着枕在祁衍的腿上闭上眼睛,像一只很乖很安静的灰色家猫。 等他睡熟了,祁衍终于可以好好地伸手摸摸他。指尖细细蹭着他柔软的头发,轻轻抚平他睡梦中有些纠结的眉心,目光细细描摹着陌生又熟悉的轮廓,心脏跟着越发的柔软酸涩。 直到进了小区,祁衍才有些舍不得地把人叫醒。 时间正是黄昏。 屋子向阳,里面是全部打通的。打开门后,落地玻璃在客厅投射下一大片无穷无尽温馨恋旧的颜色。 地板是暖黄色,窗帘也他们的旧家一样温暖的色调。 阳台上好多植物。南方湿暖,什么花儿草儿都容易活。透过玻璃看,几乎像个雨林。 这个家也有一个飘窗,月牙形的。 上面同样摆了毯子和好多毛茸茸的小动物。玄关的鞋柜下面,有成对的猫狗拖鞋。 程晟愣着。 祁衍则一直悄悄观察他。他当然不可能告诉程晟,这个家在过去的三年里,其实99%的时间都是光秃秃的黑白灰与家徒四壁。 他虽然买下了它,却从来不把这里当成“家”。以至于这个地方一度除了一张破床一个冰箱以外,没有半点该有的人气。 而眼前的这一切温馨和繁花似锦,全是他请人这几天临时弄的。 专业团队当真不愧业内盛名,弄得那么好。 他那张小破床也被换掉了。换成一个kingsize的海蓝色柔软大圆床,还带遮光幔帐,看起来像一个极有安全感的帐篷小窝,被子枕头毛毯看着也都极为舒服。 夜幕降临。 洗澡的时候花洒的水烫烫的喷下来,程晟的心是乱的。 洗完看着镜子。灯光下是一个骨骼挺拔,但周身过于消瘦嶙峋的男人。 就连有水蒸气氤氲出的一丝红润,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干涩颓丧。 他垂眸,默默蹭完身上水珠。出去看到祁衍正坐在外面飘窗边,靠着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微微翕动。 他比小时候长大了、更加成熟、高挑、俊美了许多。人虽然穿衣略显清瘦,但白衬衫勾勒出腹肌的形状,整个人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青涩诱惑。 窗外夜灯繁华闪烁,一轮明月。 一切那么美。程晟一时恍惚,心脏地方复杂又酸涩。 后来祁衍很快醒了,也去洗澡。 程晟听着浴室哗啦的水声,局促不安。他已经在这宽敞的房间里偷偷寻了几遍了,始终没找沙发,也没寻到任何除了床以外可以躺的地方。 祁衍现在的家,这种仿佛完全私密自由独享空间设计他从来没有见过。 似乎这个家真的就只是“家”,完全没有待客的打算,会客厅根本就不存在,自然也没有沙发。 他总不能去睡飘窗……太刻意了,祁衍能给气死。 最后程晟也没办法,只能爬上大床拽过毛毯尽量蜷缩在一边的角落里,紧紧闭上眼睛。 不久,他听到祁衍出来了,空气里飘荡着少年身上的水汽和沐浴乳的甜。过了一会儿,灯关了,一片漆黑,身边床铺轻轻陷下去一点。 离得很远,屋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