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根本不是。 那条项链他很早就抢过来了,孟鑫澜虽然不服气,但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初中以后他离家住校,那女人为了笼络他爸,还一度还试图讨好过他,也没再提过项链的事。 同理,祁胜斌是没有多少钱,但还没有捉襟见肘到连个住院费都凑不到的地步。 项链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孟鑫澜突然又疯狗一样咬上来,憎恨诋毁他,跟项链根本无关,都是因为他“勾引”了她的宝贝儿子。 很好,勾引。 好极了。 他在孟鑫澜眼里果然很能干,天天夹缝里求生存,还有空去“勾引”别人! 祁衍想着,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那一天雨水冰冷,他浑浑噩噩被警察扶出来,身上带着血腥的气息。 雨点砸下来很疼。 像是冰雹一边,刮擦着神经。 他浑身湿透,世界里没有雨声,只有自己压抑的呼吸,直到某一刻抬起眼来,程晟站在他面前。 雨像是停了一瞬,无声闪电,白昼一般。 程晟灰色的瞳里满是惶然和无措。他脸色惨白,呼吸的冷气扑在厚厚的围巾上——那是之前他买给他的,灰色的纯羊绒,本来应该非常温暖的围巾。 不能沾水,那时候店员说,好东西要好好爱护。 可是。 偏偏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再怎么珍惜、再怎么精心呵护,结果注定终是徒劳。 “小衍……” 程晟苍白的唇翕动,好像说了什么。 雨声太大,祁衍听不见。那一瞬间世界仿佛被割裂,一边是孟鑫澜狰狞的脸,疯狂叫嚣着你勾引我儿子、你怎么不去死。一边则是无数回忆中程晟看他的眼神,温柔的、内敛的、安静的、微微有光。 ……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爸爸不在乎他,妈妈又不在身边,但他还是渴望能被爱、被保护,这有什么错? 这时有一个“哥哥”向他伸出手,保护他、疼爱他,他觉得温暖,这又有什么错? 就算后来渐渐的觉察,那份溺爱里似乎混杂了一些晦涩的情愫。 但他就装做自己迟钝、没有看穿,毕竟想要那份温暖。 是他太天真了。 早知道最后是这种结果,早知道酸甜的苹果后续是致命的毒药,他一开始就不会要,什么都不会要。 可他不明白。他是占了几分温暖,但他“勾引”谁了? 他做过任何弟弟之外不该做的事情?他有半点不正常吗?明明都是别人擅自…… 指尖,突然触到一丝滚烫。 祁衍像是被烫到了,当下下意识地反应就是粗暴地推开程晟。 喘着气,像一头捂着伤口的凶猛小兽,神色扭曲,黑瞳里全是冰一样的决绝。 “你……别碰我,”他声音嘶哑,“你离我远一点!” “……” “我说,让你离我远一点,你聋了没听见吗?还站着不动?让你走,走开,带着你那个妈一起,滚得越远越好!” 大雨倾盆,水汽弥漫。 程晟的表情是空白的。 他呆呆站着,也不动,像是懵懂又像是震惊,灰色的眸子迷茫又脆弱。 如果是以前,祁衍会心软心疼。 可是,可是现在。他深深呼吸,只觉喉咙粗粝、依旧缺氧。 如果事到如今,袖口沾着妈妈的血,他还能对这对母子有一丝怜悯。 “走!走啊!我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惹不起你们母子俩,拜托你们走,行吗?” “你妈说我勾引你。我勾引你什么了?” “好,既然她这么觉得,以后我尽量离你远远的,行了吧?都没道理发疯了吧?满意了吗?” “走吧!你妈脑子有病,你也脑子有病是不是啊程晟?你还站在这干什么?你来找我干什么?都是因为你天天这样疯疯癫癫的,你妈才会跑过来杀人吧!我求求你们了,有病要治,能不能放过正常人啊?能不能别在这里给我装可怜?” “谁可怜可怜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种人缠上?” “既然你妈那么爱你,不惜破坏别人的幸福也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也那么孝顺她,你们就在一起过一辈子啊!为什么要带上无辜的人?” “程晟,曾经……我有一个完整的家的。” “曾经,我也幸福过。” 曾经,一直是有人无条件爱着我的。有妈妈,有妹妹。我本来也不需要你来爱我。 不够的。 你和你妈欠我的,你给我多少爱,都远远不够补偿。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