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最后摇摇头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代桃僵的那个人,我凭什么信她肯为了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鲍叔莲表情凝重,过了一会儿才说:“最大的赌注也就在这儿了。老奴只能这样说:老奴从九岁起就净身入宫,至今鬓发都白了,还不知道人间情爱是什么样子的。当年见赵太后耽于面首,只道情爱当起于榻上;后来见废帝宠爱邵贵妃,又道情爱当出于美色和逢迎;还有现在这位陛下,情爱又似乎出于鞭挞折辱别人带来的满足感……老奴愚钝,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但架不住却有肯为爱付出一切的人。这样的人,肯不肯牺牲,沈公,你来押宝吧。” ………… 杨寄听得瞠目结舌,道:“咋地,你就拿阿圆的性命押宝了?” 沈岭慢慢点点头,目光温柔地向一旁静静听着他说话的卢道音一瞥,看到卢道音会意的微笑,他才又回头直视着杨寄瞪圆的双眼:“我相信有一种爱,哪怕没有肌肤之亲,甚至没有神魂之交,只是凭一腔热血,就能生出大勇。这一赌确实是险,但也确实是险中方能取胜。” “你越说我越糊涂。”杨寄皱着眉头,“到底是谁?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我最关心的:躺在初宁陵里的那个是谁?我可不能百年之后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同穴而葬!” ☆、第229章 解惑 这时,沈沅开口了:“阿末,你现在身份是皇帝了,说话三思才是,别急着下结论。我二兄这一场赌没有押错宝,而我,也对那个人深怀歉疚和感激!” 犹记得太极殿的那天寒风阵阵,沈沅和路云仙被绑在高处,往下望时,什么都一目了然,杨寄口里说着无情的话,可是目中起雾,手上发颤,她太懂他了,他连演戏都演得失了水准! 皇甫道知最后叫人把沈沅关进太极殿,里面已经堆了柴火,浇了桐油,原是为皇甫道知和沈沅一起准备的。预备着放火的宦官其实犯了踌躇,手里拿着火石火镰纠结着没有及时点火。这时,他身后响起了轻微的笑声,回头一看,一个素衣女子娇笑着走过来:“点上火再走吧,外头都是虎贲侍卫,抓到了定是个惨死;不走吧,活活烧死该是个什么滋味啊!啧啧!” 那宦官手一抖,差点捏不住火石:“庾……庾皇后……”这个庾皇后自然是庾献嘉,那宦官也觉得称呼得不对,但还没想好怎么改口。 庾献嘉看了看在一旁昂然挺立的沈沅和路云仙,上前解开她俩嘴上勒的布条,问候道:“沈夫人现在可好?” “谢谢庾皇后关心。”沈沅不卑不亢地说,“人总有一死的,没什么不好。” 庾献嘉捂嘴一笑:“你想多了。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可还跑得了路?” “跑?”沈沅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说,“腿又没残废,当然跑得了。只是谁许我跑呢?” “我呀!我许!”庾献嘉不等旁边那宦官出声,转身一下按着他的胸口,“你是受外头那位陛下的深恩,想为他效忠效死的?”见那宦官讪讪地缓缓摇头,庾献嘉挑挑眉笑道:“是呢!刘中侍虽然跟了外头陛下二十年了,算得上是心腹,可是在建德王府就是动辄挨打挨骂,还美其名曰‘教导’。进了宫,更是派黄中侍把你家中老母看着;你也不闲,看的是黄中侍的寡姐和外甥儿。这样,就像被他穿着琵琶骨一样,只能任他拿捏了。可是,这滋味儿啊,你懂的……” 庾献嘉当皇后时没有什么受宠侍寝、养儿育女的机会,只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解宫中宫外各种局势上,以慰藉无聊的心灵。 这位刘中侍被她说得眼泪几乎都要下来:是啊,跟着这主子,一直都是一把辛酸泪,如今还遇到个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的死局。命怎么这么苦啊! 庾献嘉轻轻拍拍他的肩,抚慰道:“他拿你当赌局上的喽啰,你还是可以选的,毕竟,今天一过,他哪有自由再去号令黄中侍?” 庾献嘉盯着面前这位宦官的脸色,见他果然是舒了一口气的模样,便伸出手说:“给我。”刘中侍乖乖地把手中的火镰和火石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