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求父亲去说亲时,父亲反驳她的话。 虽然她不喜欢父亲这么说他,但...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 “个中理由复杂,请谅我不能与你一一细说。”陆知景道。 盛云嫣性子虽单纯,但却不愚笨,不用陆知景再多说,她也明白了,所谓的纨绔,不过是在藏拙罢了。 这的确让她很是意外。 盛云嫣咬了咬唇,抬起头小心翼翼问:“你一定要去吗?” 父亲弟弟已经上了战场,从他们离京始,她便过的心惊胆颤。 她食素,抄经书,都是在求上苍保佑,保佑父亲与弟弟打了胜仗,平安归来。 若他也去了战场,她这一颗心怕是再不会宁静。 陆知景没有挪开视线,直直迎上盛云嫣,说出了对她来说很残忍的事实:“若我不去,大盛将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且...” “勇昌侯与世子,很可能回不来。” 不是很可能,而是若他不去,他们一定回不来。 盛云嫣吓得当即红了眼,无措的望着陆知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知景终是不忍将她吓得太狠,道:“我向你承诺,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保你的父亲与弟弟平安归来。” 盛云嫣没忍住,一颗泪蓦地滚落了下来。 原来父亲与阿弟临行前说的话都是骗她的,他们说此行万无一失让她不必担忧,可原来,边关的形势竟到了如此紧张的时候。 看着面前挂着泪的姑娘,陆知景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曾因追他们这群半大的孩子玩闹,摔了一跤,在他面前落泪,当时他才几岁,可以肆无忌惮的替她擦去眼泪,哄她开心。 但从那以后,他便有意避开她。 因为他野惯了,而她是盛家的娇娇女,他怕再将人惹哭,回家挨揍。 他们之后的交集顶多就是宴会上的擦肩而过,遥遥一望,直到他们定亲。 可在他的心里,她始终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他把她当作妹妹看待,未有半点男女之情。 所以如今,他不能在像那时,替她擦泪,哄她展颜。 陆知景狠下心肠,从怀里取出两样物件递给盛云嫣。 这是他来盛府的途中,折转回府取来的订婚书与信物。 盛云嫣眼里还带着泪,看见这两样东西一时就愣住了,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此去生死不知,若我没能回来,盛姑娘便将婚书销毁,另许良人。” 盛云嫣泪水掉的更快了,她慌忙的摇摇头:“不,不会的,你一定能回来,我不嫁旁人,我等...” “盛姑娘!” 陆知景扬声打断她即将出口的剖白。 盛云嫣果真停下,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陆知景后退一步,郑重朝她鞠了一躬:“若是我们都平安归来,也请盛姑娘销毁婚书。” 盛云嫣整个人僵住了,她愣愣的盯着陆知景,心蓦地一片冰凉。 他这是何意? 是退婚的意思吗? 无论他回不回来,他们的婚事都不作数了? “若是此战告捷,我会留守边关三年。”陆知景继续道:“退婚之事,陆家会全盛家名声。” 盛云嫣不由上前一步,急急道:“我可以陪...” “盛姑娘。”陆知景再次打断她:“我已有心上人。” 盛云嫣的千言万语在他这一句话后,尽数消散。 她犹如被人当头棒喝,僵在了原地。 “这桩婚事本就于盛姑娘不公平,在此,我郑重向盛姑娘致歉。”陆知景深深弯下腰,道。 盛云嫣动了动唇,她想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可不知为何,她感觉她僵硬的厉害,动也动不了。 陆知景半晌后起身,上前几步将订婚书与信物放到一旁的茶案上,继续道:“若我有失对盛姑娘的承诺,定会回来如期举行大婚,谨记并严格遵守陆家家规,此生绝不纳妾。” 他说罢没等盛云嫣再搭话,便又是深深一礼,道:“我走了,盛姑娘...保重。” 盛云嫣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她留不住,也不能留。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她的身子一软,缓缓跌坐在地上。 她僵硬的转头看向茶案上的订婚书与信物,终是没忍住,将头埋在膝盖处轻声呜咽。 其实,她早就知道的。 他知道他心里没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