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姜三姑娘虽是庶出,模样却生的明艳动人,性子虽骄纵些,但原本也能在家族的庇护下富贵安稳一生,谁料姜家一朝生变,这小娘子也就跟着遭了殃。” 还未进门就被夫家转手送人,虽说原本也是妾,但这两者差的可就远了。 好好的长史府姑娘,竟落得这般境地,着实令人唏嘘。 “欸,你们还不知道吗,长史府已经没事了。”后头跟过来看热闹的人听得这话,双眼一瞪道。 “什么?没事了?” 一人诧异:“不能吧,我可是亲眼看着那十几官兵杀气腾腾的直奔长史府而去,我还仔细瞧了眼,那些人腰间挂着的可是大理寺的腰牌!” “就是啊,这都惊动大理寺了,怎能没事?” “要不怎么说你们耳目不明呢,你们难道不知姜家六姑娘当街拦了明郡王马车一事?”那人觑着众人道。 “这事我倒是听过一耳朵,但不是说姜六姑娘进了魏宅后就没动静了么,怎么着,听你这意思明郡王竟还当真管了长史府这事?” 那人也不卖关子,瞥了眼前方的花轿,徐徐道:“那可不,不仅管了,明郡王还亲自走了一趟,没过多久大理寺的人就从长史府出来了,直奔城门回了京!” “嘶,当真?” “这还能编造不成,不仅如此,明郡王还将姜六姑娘留在了姜家。” “啊?明郡王竟舍得将人送回去,不对啊,若如你所说,那明郡王为何还要为姜家出头?” “你脑袋浆糊了不成!” 那人皱眉道:“你道明郡王这是不要么,那分明是抬举姜家小娘子,依我看啊,姜家此番是因祸得福咯。”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唏嘘,半晌后突有一人道:“可是,姜家此番是犯了何罪?” 这话一落周遭安静了一瞬。 犯了何罪,谁知道呢! 看眼下这情形啊,恐怕这罪名大有来头。 但显然,这不是他们能窥探的。 众人议论声不大,前方花轿里的新娘子并未听见。 姜蔓捏着手心的字条,心中忐忑万分。 她不愿在大难临头时独自偷生,可小娘以簪子抵着脖颈,她不上花轿她便要死在她面前。 祖母父亲也都希望她走。 他们说,能活一个是一个。 孝字当头,她只得妥协,可后忧心至亲,前看不见出路,她心中一片迷茫,听说已到了徐府侧门时,她心里万分抗拒。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她的轿帘被风掀起一个小缝,她惊慌望去,便见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少年郎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他朝她看来时,她感觉心跳似乎停了一瞬。 眨眼间,车帘落下。 花轿里多了一个团成一团的纸条。 她压下心中惊愕,将纸团捡起舒展开来,因为笔墨未干,字迹周围晕出了些墨。 ‘受人所托,信我’ 俊逸潇洒的六个字,让她心中生起几分希冀。 很多年后她再回想起这一幕,仍旧分不清自己这时为何信他。 当真只是因为走投无路,还是因为少年郎朝她看来时,眼底的星光。 突地,花轿停了。 姜蔓攥了攥手指,屏气凝神。 他将她带到了何处。 而外头,陆知景看着迎面而来,拦住去路的马车,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再过一个巷子就要到魏宅,郡王若再不来他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要真把人带进去,郡王非得扒了他的皮。 但眼下,该演的戏还得演下去。 徐府的人还在后头盯着。 陆公子大袖一挥,抬起下巴遥遥张望一眼,扬声道: “前方何人拦路,可知小爷是谁!” 半晌,对面的马车里传来一道微冷的声音:“陆知景,谁许你出来招摇!” 陆知景一愣,眯起眼仔细瞧了眼马车,而后翻身下马握着马鞭走了过去:“咦,是郡王啊,郡王勿怪,天儿暗了我才没认出郡王的马车。” “站那儿。” 陆知景闻言略有不满,但到底还是停住了:“郡王,您不是去给姜家那位小娘子撑腰去了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对了,您一走,我在府中着实无趣,便出门逛了逛,嘿,您猜怎么着,我这一逛竟遇着个美人儿!” “您说巧不巧,我一细问之下竟得知这美人儿也姓姜,就是先前拦你马车的那位小娘子的亲阿姊,我一琢磨这敢情好,既然是亲姊妹,我想郡王肯定也喜欢这个,索性就把人给您抢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