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渊,却又不甘挣扎的孩子。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抓起身边遥控器,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砸向镜子。 砰一声大响,镜面四分五裂,里面那个消极的女人亦随之四分五裂。镜片碎裂剥落,残渣四溅中,屋里瘦弱的女人对着镜面吼出了声,嗓音大的几乎要震破玻璃: “樊歆!你不能再这么活!不能!不能!不能!!!” ※※ 当禁闭多日的樊歆出现在记者面前时,所有人大吃一惊。 只是十来天的时间,这个女人暴瘦得不成样子,167的身高顶多只剩七八十斤,仿佛薄薄的纸片人般,风一吹就倒。 然而,让人视线顿住的,绝不止她的暴瘦,更是她的头发,这个一贯留着齐腰长发的女人,竟剪掉了那一头直顺的乌发,过度齐整的发梢像是自己一刀斩断,齐到生硬的利落切口,显示主人下手时的决绝。这秋日的夕阳冷风中,她短得只到及耳的位置,衬着那削瘦的身姿,雪白的脖子露出来,有一种孤独至深的倔强。 顾不得惊讶,蹲守多日的记者们一窝蜂围过去,一个记者抢先将话筒塞到樊歆面前时,口气尖锐,“樊歆,你剪去长发是想表达什么吗?” 另一个也把话筒塞了进来,问题更尖锐,“樊歆,你暴瘦这么多,是因为遭受良心的谴责吗?” …… 七嘴八舌中那女子转过头来,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睛在一霎明利,那苍白的脸仿佛有了血色,她对着话筒,声音清晰而冷静,“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 记者群一阵唏嘘,显然没人相信,还未等其他人再发问,蓦地所有人脚步一顿,眼神齐齐望向小区门口,似是看到了不得的人物。 天气晴好,暖阳似金,葱葱郁郁的小区花园前,缓缓走来一个人,身量颀长,步伐从容,弯起的唇角与微挑的眉显出容色风流。 记者们不由自主围了过去,“头条帝!”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中,记者们举起话筒拥簇着圈里最具话题性的男人。 “慕总,你来这是为了找樊歆吗?” “慕总,樊歆与荣光前董事长之死您有什么看法?” “慕总,有消息称樊歆就是杀害温董的凶手,您认可吗?” “慕总,您会不会念及旧情,在这紧要关头帮助樊歆?” …… 问题没完没了,慕春寅却一个都不答,他双手插在兜内,看着人群那侧的樊歆,在目光落到樊歆的短发上时,他神色一怔,眸中有什么情绪翻腾而过,旋即他弯眉笑起来。 五米之外,那暴瘦苍白的女人面无表情从记者围堵中穿过。忽然面前阴影一浓,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她的去路。她抬头,慕春寅笑盈盈看着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见她不回话,他又笑了笑,“当然了,我慕某人心胸宽广,如果你乖乖低头认错,我会考虑让你回到我身边。” 樊歆看都没看他,径直往前走。 似乎早料到如此,慕春寅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这一举动让围观记者瞬间兴奋起来,镜头们全举了起来,咔擦擦咔狂拍。 慕春寅不顾左右摄像机,将脸靠近了樊歆,他附在她耳畔,距离暧昧得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他挂着胜利者的微笑,轻语:“歌喉都没了,还逞什么能?” 樊歆并未看他,或许是不愿看,眼神瞅着前方花坛,有些自嘲地笑,声音却冷如冰霜,“慕春寅,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厌恶你。” 慕春寅扣住了她手腕,悠然道:“厌恶就厌恶吧,不被你爱,被你恨也是好的。” 樊歆没有回话。 慕春寅面色巍然不动,另一只垂下的手却在衣袖里紧攥成拳,似在克制着什么违心的情绪。须臾他又展眉笑起来,“你尽管恨,反正我就等着你走投无路,哭着回来求我!” 一直向前看的樊歆倏然扭回头,围着她的媒体俱是一震,这一眼,方才那个神情淡漠的女人仿似生出了凌厉的刺,她看着慕春寅,那样苍白娇弱的脸,目光却如利刃尖锐。围观记者不由心头一凛——这个女人,的确是樊歆,却又不是她了。她平静的躯壳内似有某种物质,被剧痛与绝望逼发出来。她跟以前,再不一样了。 摇摇绰绰的人影中,樊歆甩开慕春寅的手,转身去的步伐无比坚定,及耳短发在风中飘荡,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呵,没有歌喉就完了吗?慕总未免太小看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明天继续更 2,春春是故意这样对她的,那些话也是违心,亲们淡定,日后会揭露原因。 3,全文虐点就此结束!明天开始,歆歆的小宇宙,爆发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