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应声,派人入城。片刻之后,城门闲杂人等被清离,袁戏与宿邺城一应属官出得城来,按照礼制跪迎。袁戏高声道:“末将袁戏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请陛下降罪。” 慕容炎盯着他,饶有兴味:“袁戏,定国公怎么不在?” 袁戏低着头,说:“回陛下,定国公与左将军本在驿馆休息,想来尚不知陛下前来,末将这就派人传召。” 慕容炎前行几步,周信、沈玉城等人都一脸紧张地护在他身前,他淡然道:“前几日,听说你私下调兵。朝中有人参你谋反。现在看来,宿邺城倒是平静得很嘛。” 袁戏一脸吃惊的模样:“谋、谋反?陛下,这是何其荒谬之事!敢问是何人进此谗言,还请陛下容许末将与之当堂对质!” 慕容炎冷哂,身边周信说:“既然并非谋逆,袁将军私自调兵,总该有个理由吧?” 军中,他是不愿与袁戏等人开战的,毕竟都是燕军,哪有自相残杀的道理?这时候既然袁戏声明并非谋逆,他当然希望能够袁戏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袁戏说:“回陛下,中秋时候,有人送来一封书信,称是温帅绝笔。我等吃惊不小,然而更令我等不安的是,上面的内容。” 慕容炎眸光凛冽,问:“上面是何内容?” 袁戏埋着头,说:“上面……写明,温帅之所以单骑出城,被靖军射杀,是……是陛下逼迫所致!”他握紧拳头,极力让自己声音平静。周围包括周信在内,俱是面色一变。 慕容炎一笑,说:“所以,你就调兵遣将,意图造反吗?” 袁戏咬牙,徐徐说:“末将不敢。末将知道事关重大,陛下贤明仁德,怎会迫害忠良?此事定有阴谋,但一时之间,恐再有人从中挑拨,所以急急赶回军营。” 慕容炎说:“你抬起头,看着孤说话。”袁戏慢慢抬头,注视他的脸。慕容炎说:“继续。” 袁戏说:“末将回到军营,立刻清查这封书信的来历,所以将一些兵士调回。随后为澄清流言,又请了左将军和定国公前来宿邺城。最后终于证明,温帅手书,乃是有人伪造。但至今仍未查到始作俑者,末将无能!” 慕容炎留意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许久,说:“起来吧。” 袁戏站起身来,慕容炎一人当先,准备入城。周信说:“陛下,小心有诈。” 慕容炎摇摇头,继续前行。袁戏跟在他后面,他突然冷不丁问:“左苍狼让你这么说的?” 袁戏一惊,说:“陛下,实情如此。末将不敢妄言。” 慕容炎一笑,再没多说。 驿馆门口,左苍狼和温行野跪迎,慕容炎缓缓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左苍狼没有抬头,许久,慕容炎说:“起来吧,这些天,你也辛苦。” 左苍狼扶着温行野一并起身,慕容炎说:“书信在何处,让孤也欣赏一下是谁的手笔。” 袁戏说:“回陛下,书信在末将府上,末将这就去取。” 慕容炎嗯了一声,等到他离开了,方才进到驿馆。左苍狼跟在他身后,等身后诸人都落下几步,他突然问:“如果你不劝阻,无论书信真假,以袁戏的性子,都已经起兵了吧?” 左苍狼微怔,说:“袁将军并不敢背叛大燕,背叛陛下。” 慕容炎说:“不敢?哼,他以为自己义重如山,有什么不敢的?”左苍狼不说话了,许久,他突然问:“阿左,你千里迢迢一路到此,阻止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 左苍狼说:“我只是受袁将军所托,护送定国公来此,辨别温帅字迹而已。” 慕容炎不理会她的避而不谈,兀自道:“袁戏不是个擅于说谎的人,让他这样的人说出方才那番话,实在有些为难他。”左苍狼愣住,他笑着说:“如果信真的是假的,那么他看孤的眼神,便不会有仇恨。”他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阿左,你费尽心机,是为了大燕,还是为了我?” 左苍狼还没说话,慕容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想抽回,他加力三分,说:“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都只当你是为了我。其实书信内容,我不看也知道温砌写的什么。事到如今,解释无用,但若说错,我并无过错。” 左苍狼说:“我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慕容炎牵着她往里间走,说:“不,你比谁都清楚。温砌是不是还给你单独留书?” 左苍狼血液渐冷,慕容炎说:“我要说的是,你不必急着感动。因为我若是他,到了那种地步,我也会这么做。让我猜一猜,他无非是留下两封书信,一封可以煽动温氏旧部起兵造反,一封却又劝你要以家国为重?” 左苍狼想要挣开他的手,他死死握住,直到她手背之上现显红痕。他冷笑:“怎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