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她却已经在马下,等他拉她上马。身后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任旋有些不自在,说:“看在你上次救我一命,我记你三分情。你别耍花样,不然恐怕要伤感情。” 左苍狼却是额头一低,抵在他背上。任旋一怔,回过头,见她面色发白,额上全是冷汗。他问:“怎么了?” 左苍狼摇摇头,突然一歪身子,开始呕吐。若不是任旋手疾眼快拉住她,几乎就要摔下马去。任旋眼看她情况是真不好,一抬手把她拎到前面来,说:“不舒服也要忍住,这黑灯瞎火,我没法停留。” 左苍狼点头,其实任旋这般待她,已经是仁至义尽。她说:“我没事。” 任旋是真的没办法顾及她,这时候必须尽快赶往灰叶原,如果被燕军围堵,后果不堪设想。狄连忠虽然答应放他们过河,但是王楠、袁戏、诸葛锦等人会答应吗? 他只有加速行军,尽快赶回西靖。 天渐渐亮了,任旋低下头,见左苍狼靠着他,竟然是睡着了。有兵士送来干粮,任旋推醒她,说:“来,吃点东西。” 左苍狼睁开眼睛,接了那肉干,吃了一口,又吐。任旋说:“你这样不行啊!一直觉得你还算一条好汉,如今看来,也是娘们叽叽的。怎么就这么麻烦!” 左苍狼说:“我本来就是娘们啊!” 任旋无奈,只得回头叫:“军医!军医何在?都他妈死绝了?” 半晌,终于有两个军医小跑着过来,任旋让他们给左苍狼把脉,左苍狼不伸手。他哪跟她客气,拉过她的手腕。军医一摸脉,就愣了。许久回过头,叫另一个:“你来试试。” 另一个过来摸了半天脉,也有些诧异。任旋问:“到底什么事?” 两个军医互相看一眼,说:“左将军这是……这是……”看见任旋脸色越来越不好,他们终于说:“这是有喜了!” 任旋吃了一惊,好半天,放开左苍狼的手,说:“什么?”两个军医不敢说话,左苍狼也是一惊,一直以来,她跟慕容炎亲近也有多回。然而从来未曾怀孕。这一次,竟然…… 可是如果让西靖人知道这是慕容炎的骨肉,他们会怎么做? 她沉吟不语,任旋转过头,对两个军医说:“放你们娘的屁,敢乱说老子剁了你们!” 两个军医也是不敢相信,又惧任旋淫威,连滚带爬地跑了。任旋这才转头看她,说:“你相公不是去世好几年了吗?我记得当时尸首还是我派人送回去的。你怎么就怀孕了?不守妇道啊,嗯?” 左苍狼慢慢掩饰心中的讶然,说:“跟他的时候我才多大,不懂事。不过我视他为良师,敬重多过夫妻之情。” 任旋说:“温帅此人确实值得敬重,忠义之士。你给他戴绿帽子,也还是不对啊。” 左苍狼瞪他,说:“要你管!” 任旋仔细看她脸色,见她好像并不惊慌失措,心里也有几分狐疑。其实方才军医说出喜脉的时候,他就在想孩子的父亲可能是谁。最有可能是谁? 晋阳城的细作传回消息,左苍狼两度下狱,又很快官复原职。她一个骠骑将军,一到马邑城,二话不说,就敢缴太尉的兵权。偌大宿邺城,说丢就丢,谁给她的胆子? 他就不信,朝中没有大臣参她。她为什么还敢这么放肆? 而那位君主,又凭什么能够如此信任她?如果她腹中的孩子是慕容炎的,那就说得通了。 左苍狼的份量不轻,然而如果她腹中还有慕容炎的骨肉,那份量恐怕就更不可小视了。而且慕容炎从夺位开始,就一直以深情专一的面目示人,登基之后,更是废弃六宫,独宠一人。 如果他跟自己亡臣的遗孀有染,那这事就相当精彩了。为了掩盖这样的事,只怕要让他真的让出宿邺城,也是可以谈的吧? 他心念电转,随口问:“孩子父亲是谁?” 左苍狼伸出五指,各根手指点了点,认真思索了一阵,一脸严肃地说:“这个……要看月份。” 任旋的表情顿时五颜六色,十分精彩:“你……你……” 左苍狼说:“你的军医能够诊出孩子几个月了吗?” 任旋简直想要捶死她的心都有了,不过这样一来,方才的想法又有点动摇了。如果她是慕容炎的人,慕容炎会允许她私生活混乱吗?再一想,又觉得这个人说话不可信。顿时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左苍狼扯了扯他的袖子,说:“让他们再帮我诊诊,好歹先让我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啊!” 任旋气极,甩开她的手:“滚!” 军队短暂歇息之后,继续前行,渡白狼河,过沼泽地,行往灰叶原。左苍狼半点腥气都沾不得,吐得厉害。任旋也是叫苦连天:“你不要这么麻烦啊,老子连自己媳妇怀孕都没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