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明目张胆,若是被定国公等人知道,该如何解释? 慕容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怎么,宫里有人会乱嚼舌根?” 王允昭赶紧说:“回陛下,南清宫的宫人都是老人,口风很紧。” 慕容炎点头,屈指一弹,示意他出去。 左苍狼一夜忽梦忽醒,一直没睡踏实。慕容炎也没睡,就坐在榻边,看了半夜的书。偶尔她惊醒,他便轻拍她,轻声安抚。直到她重又睡去。 他温柔的时候,拥有无限的耐性与包容。 栖凤宫里,姜碧兰没有等到他。天光渐亮了,她枯坐了一夜,慕容炎连派个人过来知会一声这样的举动都没有。 他终于,不再扮演帝后情深了吗? 一滴泪滑过脸庞,红蜡堪尽。 第二天,军中袁戏等人就收到消息,称左苍狼已被释放,暂时仍是住在宫中。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次她看起来又是有惊无险了。可是温行野却收到了一丝不好的消息。 他如今不上朝,要想知道什么事,只有去问别人。军中能上朝的人不多,且时不时不在晋阳。只有夏常有,他能够经常见到,而且还有交情。 如今左苍狼又被下狱,他只有经常去向夏常有打听。夏常有先前还知无不言,然而左苍狼被释放之后,他却有些吞吞吐吐。 温行野见状就急了:“夏老弟!我不过是问问儿媳近况,你这般遮掩含糊,莫非她出了什么事?” 夏常有赶紧说:“温兄不要误会,左将军如今在宫中,陛下待她……一如从前。无恙,无恙。” 温行野将信将疑,半晌,说:“夏老弟,夏大人。如今我年岁已高,朝中又无人,一些事,如果连你也不肯告诉我的话,我恐怕是一生不能知了。” 夏常有一脸为难,只是说:“温兄!这……也真不是什么事儿,只是……”啧了一声,欲言又止,不好再说下去。 温行野说:“要我跪下求你吗?”说罢撩衣就准备下跑。夏常有其实是个厚道人,怎么忍心真让他给自己跪下,赶紧扶住,说:“温兄。既然如此,小弟也就不隐瞒了,最近小弟听到一丝传言。但也仅仅只是传言,没根没据,你也别往心里去。” 温行野拱手,说:“贤弟请讲。” 夏常有吞吞吐吐地说:“听说,左将军出狱的时候,是由陛下一路抱着,且同剩天子车驾入的宫。”温行野一怔,夏常有咬了咬牙,说:“回到宫里,陛下赐住南清宫。且一直亲自守在身旁,数次喂药,据说连王后娘娘过去……也都未曾假手于他人。” 温行野惊住,慢慢地,脸色由红转白。他右手紧紧握住拐杖,手背青筋凸现,夏常有赶紧说:“我也只是听说,说不定只是闲人嚼舌,当不得真。” 温行野缓缓拱手,道了个谢,再不多说,转身出了廷尉府。夏常有生怕有什么事,追到门口,却只见他拄着杖,风吹银丝,步履蹒跚。 左苍狼在南清宫养了几天,慢慢缓和过来,然而眉宇之间,却再不复以往的轻快。即使是熟睡的时候,依然微蹙眉头。慕容炎下朝之后几乎都呆在南清宫,姜碧兰几次想要进来,都被王允昭挡在门外。 终于有一次挑了个慕容炎上朝的时候过来,却仍然被南清宫的宫人挡在外面。姜碧兰怒斥:“大胆!本宫是后宫之主,我要进去,你等竟敢阻拦?!” 宫人跪地,却没有相让的意思,只是说:“回王后娘娘,陛下有旨,将军身体未复元,需要休息,任何人来都不见。包括……”后面的声音终于小了,但还是能听清,“包括娘娘。” 姜散宜后退一步,绘云扶住她,说:“娘娘,既然陛下这么吩咐了,娘娘还是不要惹陛下不高兴了吧。” 姜碧兰扶住她的肩膀站定,好半天,说:“我们回去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