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问。” 太医沉吟半晌,终于说:“微臣斗胆请问娘娘,此前不久,是否……”他吞吞吐吐,姜碧兰不耐烦了,说:“说,无论你问什么,本宫不怪罪便是了。” 太医终于硬着头皮道:“娘娘是否曾经有过堕胎之举?” 姜碧兰目光慢慢阴沉下来,问:“你说什么?” 太医连连磕头,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姜碧兰说:“把话说完。” 太医说:“娘娘虽然有喜,然而身体并未复元。此胎……此胎依微臣之见,不保为宜。否则月份越大,于娘娘越不利。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不仅胎儿保不住,娘娘您也……” 姜碧兰右手紧紧握着锦被,说:“你是说,本宫不能要这个孩子?” 太医说:“娘娘,娘娘如此年轻,只要养好身体,何愁不能生养?如果因为一个孩子伤及娘娘凤体,乃舍本置末之事。娘娘应该三思啊。” 姜碧兰右手缓缓松开,脸上的表情已经相当平静。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太医磕头:“回娘娘,微臣姓海,名叫海蕴。” 姜碧兰说:“你入宫几年了,如今任何职?” 太医颤颤兢兢,说:“回娘娘,微臣入宫已有六年,在少府令太医丞。” 姜碧兰说:“明日,我会向陛下奏明,封你为太医令。” 海蕴吃了一惊,抬头看她。姜碧兰说:“但是你要知道,人的一张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不小心说错了,只怕以后就没得说了。” 海蕴连连磕头:“娘娘恩德,海蕴铭感五内。日后愿鞍前马后,效忠娘娘。” 姜碧兰点头,复又问:“这个孩子,本宫真的留不得吗?” 海蕴说:“万分凶险,不保为宜。” 姜碧兰沉吟半晌,说:“你先下去吧。本宫考虑考虑。” 海蕴跪安,心中还是坠坠不安。姜碧兰如今是王后,万万没有私自堕胎的道理。若有这等事发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孩子不是慕容炎的。知晓了这等秘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然而第二天,黄门前来传旨,晋他为太医令。 海蕴突然明白,他迎来了一个怎样的机会。 而从那日起,左苍狼下了早朝之后再不入宫。慕容炎也有数日没有传召她。那日发生的事,两个人心昭不宣,再未提起。 这日早朝之上,孤竹派使者前来,索要太上皇慕容渊的供奉。有臣子提出是否迎慕容渊回朝。但只是轻描淡定地提了一提,旧臣皆被罢黜,剩下一个夏常有,已成惊弓之鸟。谁会去管昔日旧主的死活? 退朝之后,左苍狼出了宫。袁戏正好回来叙职,当下追上去:“将军,你没事吧?”左苍狼转过头,他挠了挠头,“你看起来,感觉好像挺累的样子。” 左苍狼摇头,说:“我没事。” 袁戏站定,半天说:“我老袁是个粗人,你们这种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我看不懂。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为难事,先说出来。杀头以下的事,多少总能商量。” 左苍狼抬头,将手按在他肩膀上:“嗯。”转身走,袁戏追两步,又停下来。嗯什么嗯?你还是不说啊。 左苍狼回到温府,府里气氛有异。她警觉地停住脚步,见王允昭领着几个侍卫、宫人守在府门口。左苍狼停住脚步,王允昭迎上来:“左将军,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可是一下朝就过来看望定国公了。” 左苍狼嗯了一声,说:“那不打扰他们了。” 王允昭赶紧拦住她:“将军!好歹进去请安问候一下吧。” 左苍狼进到内堂,温行野陪慕容炎坐着,下人侍立左右。温以轩和温以戎行过礼,站在温老爷子身边。左苍狼进去,跪下:“微臣左苍狼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慕容炎笑:“起来吧。长辈面前,倒是有礼了许多。连带孤也跟着沾光。” 左苍狼起身,陪坐在下首。温老爷子客气道:“阿左是陛下府中出来的人,与陛下亲厚方才随意些。她见您,该是行家礼。” 慕容炎微笑:“宠坏了,倒要累得定国公多多担当。” 温行野恭敬道:“陛下折煞老朽了。砌儿去后,老朽与拙荆哀痛不已,府中一切事宜,都是这孩子料理。虽是儿媳,却同女儿也是差不离的。” 慕容炎点头:“如此说来,到了温府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