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出去。因着薜成景的前车之鉴,也没有人敢反抗。 魏同耀一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在这之前也是晋阳贵族。然而这时候衣衫凌乱、失魂落魄,哪里还有贵族的模样? 左苍狼在府门口站了一阵,眼见封平令人将魏家人押走,又去了另一位大人的府邸。她突然明白了,姜散宜借用审理明月台一案,几乎牵连了朝中所有拥护慕容渊的老臣。 而封平敢来抓人,说明慕容炎同意了。 昏黄的灯亮中,有人大喊冤枉,封平一拳下去,声音戛然而止。左苍狼突然有些心惊。 当天夜里,温府家人除了温以戎这样尚不懂事的孩子以外,几乎没有一人合眼。直到天色将亮了,所有人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没有兵士过来封府抓人,在所有守旧派老臣之中,只有温府,仍然无恙。 待天色将亮,左苍狼前去上朝的时候,发现朝中人数几乎少了三分之一。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朝中人脉素来粘连不清。哪位大人的女儿嫁了另一位将军的儿子之类的事,数不胜数。 魏同耀的女儿便是袁戏的夫人! 如今这些人一入狱,几乎所有人都坠坠不安。只有慕容炎稳若泰山,只是命廷尉夏常有和姜散宜继续审理,务必将反贼俱都擒拿殆尽。 姜散宜出列,拱手应是。若有若无地,瞟了左苍狼一眼。左苍狼出列,说:“陛下。” 慕容炎说:“左将军如果没有军务,就不必多言了。” 左苍狼只能沉默。等到诸事毕,慕容炎宣布退朝,慕容炎便去了后宫。 左苍狼追上王允昭,说:“王总管,我有事想要求见陛下,请总管代为通传。” 王允昭说:“将军,今日娘娘为陛下谱了新的曲子,听说还编了一支舞。陛下说了,今儿个谁也不见。” 左苍狼怔住,王允昭又笑着说:“将军,回去吧。” 第一次,慕容炎拒绝见她。 栖凤宫,姜碧兰确实是为慕容炎谱了一首新曲。琴师奏乐,她作飞天舞。但见华丽的宫殿之中,伊人发髻高耸,裙裾翻飞,悠悠琴声都在她脚下延展。 她灵巧地旋转,珠玉交击作响,剪水双瞳,俱是述不尽的情丝脉脉。若这世上真有飞仙,也不过如此了。 她眉目若春水,望向座上的情郎。慕容炎面上带着微笑,手握着金樽,但是那一刻,他居然在走神。 他的目光跃过了她,看向别的地方。 姜碧兰心中一跳,不一会儿,但见王允昭进来,在慕容炎耳边说了两句话。慕容炎只是略略点头,眉峰微皱。待一舞罢,姜碧兰借口换衣服,出得殿来,问宫女画月:“方才可是有人求见陛下?” 画月说:“回娘娘,方才左将军来过。但是王总管将她劝走了。” 姜碧兰秀眉微蹙,又是她? 她换好衣服,返身入殿,为慕容炎斟酒。侍奉他久了,她对他的习惯也慢慢了解。知道慕容炎不喜欢与旁人共用杯盏箸盘,哪怕是再亲近的人,他也不习惯。 甚至平时同席之时,也不能去挟他喜欢的菜,若是旁人动过,他便再也不动了。 姜碧兰用公筷为他挟了菜,慕容炎说:“看王后跳舞,真如瑶池一夕,令人不知今朝年岁。” 姜碧兰笑说:“炎哥哥又取笑臣妾。” 那时候,姜碧兰额贴花黄,薄施脂粉,暗香入怀,可令人魂销骨稣。慕容炎将她拥入怀中,说:“一生所求,好不容易拥在怀中,得以温存,又怎舍得取笑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情而缠绵,仿佛每一个字都发息肺腑、绝无虚言。姜碧兰伸出手,缓缓抚摸他的脸:“炎哥哥……” 慕容炎握住她的手,那五指根根修长,柔若无骨一般。慕容炎放到唇边,轻轻一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起当年那一蛊浓汤。 于是这纤纤玉指,再没了任何风情。他不动声色地放开她的手,不是没有愧疚。 多年之后,他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一切的付出,都用回报去权衡,一切的算计,只为利弊。于是那些陈年旧诺、梦中风月,只有无边的宠爱与扮演的温柔痴情,他还能够给予。 他俯身,亲吻她额间的金箔。 傻孩子,如果这些你要的话,那你都拿去吧。 半个月之后,早朝之上,姜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