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丞相不堪重负。” 甘孝儒人精一样的人物,一点就透,当即就道:“二殿下何不从朝臣中选取合适的人选,暂代右相一职?” 慕容炎看着他,缓缓说:“我也正有此意,但还有一为难之处。” 甘孝儒与他直视,突然觉得那目光中光华灼灼,他竟不敢逼视。他移开目光,心中亦是狂跳。慕容炎话到了这里,他哪还有不明白的意思? 他咬咬牙,右丞相之职啊,他入朝为官这么多年,就算是在慕容渊手下,多少年能爬上来? 他心一横,下跪拱手道:“殿下一心为国为民,但是右相任命非燕王不能。如今燕王远在渔阳,朝中不可一日无主。臣……臣……”这一句话出口,日后便是大燕的奸臣罪人。他长吸一口气,毅然道:“臣恳请殿下,为大燕百姓考虑,登基称王。” 慕容炎微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省事。他说:“可是其他臣子,未必会这样想。” 甘孝儒说:“臣在朝中多有故交,臣愿代殿下游说。他们俱是明理之人,想来定会支持殿下。” 慕容炎说:“那么,就有劳甘丞相了。” 第二天,甘孝儒联络部分朝臣,联名上书,请求慕容炎登基为燕王。薜成景气得浑身发抖,和一部分老臣大骂甘孝儒一党卖主求荣。甘孝儒一党则反斥他们不识时务、墨守成法。 双方在朝上吵得不可开交,慕容炎冷眼相看。 整个上午当然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来,甘孝儒并不甘心,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在朝中当然也是有门生故旧的。一下朝,他便将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商量下次朝议的辩题。 慕容炎没有跟他们多说,一下朝便回了自己府上。那时候温砌忙着应付西靖的复仇,渔阳的慕容渊也在召集旧部,一时之间,晋阳、大蓟城、小蓟城倒是平静安稳。 慕容炎刚刚进到水榭,天上掉下一只大雁。双目被一箭贯穿,箭法精准。慕容炎弯腰捡起来,左苍狼就从桃林间绕了出来:“主上?”一眼看见慕容炎手里提着的大雁,她忙跪下:“属下一时技痒,令主上受惊。请主上降罪。” 慕容炎说:“起来吧,你这礼物送得倒是别致。” 左苍狼跟在他身后,问:“今日朝议,如何?” 慕容炎失笑:“能如何?薜成景那帮子人,不是区区一个甘孝儒能够说动的。” 左苍狼说:“如今时日尚短,他们受陛下皇恩多年,一时固执也是难免的。主上不必计较。” 慕容炎说:“当然不必计较,大燕忠义之士不多,但还好剩了几个。”左苍狼偷笑,慕容炎说:“笑,还好意思笑。明儿个让你也跟着上朝,让你体会一下何为唾面自干。” 左苍狼更是忍不住,说:“主上若是有令,属下必定相随。” 慕容炎叹了口气,说:“算了,就由我一个人挡着吧。谁让我脸比你大呢?”他修长光洁的五指在左苍狼的脸侧比划了一下,尾指末端拨动她的一缕黑发。 左苍狼瞬间低下头,面如海棠。 慕容炎将大雁交给王允昭,王允昭说:“殿下,封平有事求见。” 慕容炎嗯了一声,他行事几乎不避讳左苍狼,王允昭便将封平直接领了过来。封平说:“殿下,燕子巢那边传来消息……”他凑到慕容炎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等他话毕,左苍狼突然问:“燕子巢的事,为什么是你来回禀主上?” 封平没有回话,在左苍狼、冷非颜、杨涟亭三人面前,他无疑是名符其实的前辈。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都不会比三人差。但是因着在明处,明显不受重用。但尽管如此,他仍是慕容炎的亲信,在左苍狼等人面前,也一直以上司的姿态出现。 可因着当初孤儿营的一切,左苍狼等三人对他明显毫不尊重。迄今为止,三个人没有人愿意称他一声师父。 现在左苍狼问话,他听若未闻。很明显,他不需要回答左苍狼的问题。两个人僵持,慕容炎说:“非颜还没回来,封平接手燕子巢,正在四处寻她。” 左苍狼说:“从她身陷灰叶原到现在?” 慕容炎说:“嗯。” 左苍狼目中焦急之色尽显:“我们必须去找她,她虽然武艺高强,但是灰叶原的地势非常复杂,她并不了解。” 慕容炎说:“这些事,交给封平去处理。” 左苍狼说:“不,我想亲自去。”她单膝下跪,目光恳切:“主上,非颜的事,请交由我来安排。” 慕容炎看了她一眼,良久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应之理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