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目不转睛地盯着麻袋,一言不发。 曲一弦认识傅寻久了,多少能知道他什么表情代表什么意思,见他似心中有数,猜测他应该猜到了麻袋里装得是什么,心一下回落,踏踏实实地待回原处。 但等了几秒,见麻袋落地后依旧一动不动,她面上的淡定渐渐有些维持不住,正欲开口,傅寻似察觉了她的意图,先一步开口道“既然是为我备得薄礼,抬回车上。” 裴于亮最乐于看人失态,目的达到后,咧嘴一笑,森森然道“那可不行,人是活的,那就得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安心。” 话落,他吩咐两人把麻袋扛进巡洋舰的后备箱,这才拍拍衣袖,云淡风轻道“事办好了,小曲爷,带路。” 曲一弦没作声。 她站在原地,倚着车门半晌,眯眼道“从鸣沙去西藏,路程不算近,少则十多天,多则大半月。人闷袋里闷死了,算你的?” 她声线慵懒,语气却冷厉,颇有几分锋芒相针,半步不让的意味。 裴于亮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晚上会让他透气的,小曲爷放心。” 许是怕她不服,路上容易闹出事来,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跟傅先生约定好了,这一趟只管赶路,不闹人命。” “多是非,对我不利,我有数的。” 启程上路前,曲一弦寻了个机会和傅寻碰头。 她还没开口,傅寻已经猜到了她找过来的动机“麻袋里是权啸。” 曲一弦怔了数秒,问“你看到了?” “不用看到。”傅寻检测完胎压,抬眼,和她对视“能跟我和裴于亮都结下梁子的,也只有他。” 也是。 曲一弦转头,看了眼整装待发的另两辆越野“我们两个对他们四个,还要救一个人质,这胜算怎么越看越小呢?” “四个?” 傅寻收紧螺丝,扳手抵住车身,淡声问“何止四个人?” 除了裴于亮,另两辆越野车上,一车一人,一车两人,可不是四个? 曲一弦一默,琢磨出他是把权啸算上了,有些不解“权啸见过裴于亮的手段,也被收拾过了,还能跟裴于亮站一路?” 傅寻轻嘲一声,没说话。 他不屑背后说人坏话,给人定性,曲一弦却不忌讳,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赞同道“也是,都是小人,反水合作都属正常。” 傅寻勾唇“我说他们都是小人了?” “没说。”曲一弦摇头“但不妨碍我听见了。” 启程后,曲一弦按裴于亮给的路线,沿鸣沙山的沙山往南直行。 天黑时,车队抵达塔克拉玛干沙漠。 裴于亮的路线规划里,全是远离人烟的无人区。 形势未明前,曲一弦也不愿多生事,露营选址时挑的水源地附近,一个背风的沙山脚下。 裴于亮对曲一弦的识时务挺满意,知道曲一弦紧缺物资,客客气气地让人送了顶帐篷供她和傅寻落脚。 特殊时期,曲一弦也懒得假客套,裴于亮给什么拿什么,不给的,她腆着脸也去要。 江允被绑在三车中间最大的帐篷立柱上,见曲一弦一趟趟来,又是要吃的又是要喝的,打秋风打得极其自然,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