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趿着宾馆提供的一次性拖鞋走到门后,掀开猫眼盖,往外看了眼。 门口站着的那位,不是姜允,还有谁? 曲一弦酝酿了下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 姜允正要再次叩门的手僵在半空,抬头看来。 这一对视,姜允顿时有些尴尬。 她的面庞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圈绯红,放下去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最后只能双手交握在身前,怯怯地往里张望了眼,问:“寻哥呢,在房间里吗?” 曲一弦堵在门前,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回:“不在。你找他有事?” “不在?”姜允似有些错愕,她沉默了几秒,说:“我是来找他道谢的。” 得! 傅寻说姜允今晚会来敲他的门,感谢他帮忙说了好话。 一句话,两件事,全中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玩古玩的,是不是都要顺便再修门风水和算卦? 曲一弦的眼神刻意地又从上到下把姜允扫了一遍,问:“你都穿成这样去道谢的?” 姜允穿了套宾馆提供的浴袍,浴袍里是一条领口很低的真丝睡衣。酒红色把年轻的姑娘衬得肤色白皙剔透,肤如凝脂。 她的头发半湿,披散着,整张脸看上去小了一圈。 曲一弦这会还特想拿手指去戳戳她的脸,看看那白得发光的苹果肌上是不是能搓下一层粉来。 姜允低头看了眼自己,扯着唇角,似露出了一个讥诮的表情。但这个表情只一瞬,快得像是曲一弦的错觉,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还是那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表情,有些局促地说:“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就是想来道个谢……” 曲一弦“呵”了声,问她:“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姜允耳朵一红,没吱声。 曲一弦不是不懂风月。 有一年八月,她带了一个团。五个人,包了两辆车,她领队,袁野随车。在拉萨时,客人要求捎上两个拼散团的客人,一共七个人,全是浙江省内,趁着暑假出来放松旅游的老师。 为期二十多天的大环线旅行,后半截路上,后来捎带上的两个男老师和一车的女老师看对眼。天天鞍前马后,吹拉弹唱,和心仪的女生互相吸引。 那才是恋爱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像姜允这样,大半夜穿成这样,毫不自重地来敲傅寻的房门。 她低贱自己,还指望谁看得起她? 不过严格说起来,姜允的行为和曲一弦无关。 只要不影响她带线,不要性骚扰傅寻对他造成一生无法治愈的心理创伤,她完全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于是,她语气很平静地警告姜允:“你做什么我不管,但别闹事。你犯禁,我也用不着再遵守车队的规则。我带线的时候,还请你克制一点。跑完整条环线,你对傅寻怎么着我都管不着。” 话落,她眯眼,盯着姜允问:“听明白了?” 姜允被曲一弦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她咬着下唇,硬忍着没让眼泪掉出来。 曲一弦半点没动摇,语气越发低沉,又重复了一遍:“听明白了?” 她点点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长得好看的人就连泫然欲泣都有一番风情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