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母可也有这香气?” “并没有。” 楚侧妃思考了片刻,突然“诶呀”了一声。 然后道:“我父乃是太医院的太医,我自小就跟着他习医,倒也曾读过一本有关体香的医书。书上说这女子的异香大多都于后天形成,有些是母亲保胎时服过一种名为姜花的药留下的,有些则是被人下了暗香。” 楚侧妃语气一顿,接着为难道:“若是后者,那就不妥了。” 唐妩心觉不安,但仍旧小声问到:“究竟有何不妥?” 楚侧妃沉吟半响,“要是被人下了暗香,那么这一辈子,都将无法生儿育女。而且,这暗香乃是极阴之物,时间久了,不仅会让男子上瘾,还有会损阳气。” 唐妩踉跄了一步,无助地瞧了一眼楚侧妃。 四目相对之时,她跌进了楚侧妃嘲笑的目光里,那里面的复杂和算计,让她一下就有了答案。 她一个从花巷子里走出来的女子,身份低微,如果是被人下了这种只能一辈子为奴为婢的药,那该是何等的合乎常理! 唐妩身型一晃,瞳孔顷刻间放大又收缩。 原来今日,她们就没想让她出去。 楚侧妃耐着性子足足等了五天,这五天,其实就是在等郢王的态度。 郢王没有特意召见唐妩,那唐妩便和藏在春鹂院的素姨娘无甚区别。 再说唐妩身上这香气,光是一个不能生育就能将她打回原形,别说又是扣了一个能残害殿下身体的名头。 这两点加起来,就算她是陛下送来的,楚侧妃也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收拾她了。 唐妩直直地跪到了地上,颤着声道:“敢问侧妃,那妾身该当如何?” 现下她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那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楚侧妃肯不肯放她一码。 楚嫣自顾自地走到了唐妩身侧,华丽的裙裾无声地划过地面。那本是面无表情的脸蛋儿,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她一把扣住了唐妩的额头,五指勾住她的发丝,向上随意一拽,听了唐妩“啊”了一声,然后嗤笑道:“姐姐自然是会为妹妹做主。” 楚侧妃别过脸,对一旁的许儿道:“把徐大夫给我叫来。” 唐妩见到了许儿和楚侧妃眉眼之间的默契,心里立即就凉了半截。 她的双膝犹如被钉在了尖锐的刑板上,无比沉重,沉重到可以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连诗音见到这一幕,心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连诗茵心道,多亏她前日夜里来到了楚侧妃的住处,详细地“解释”了一番那日夜里的经过,不然这一幕,她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而且她也是通过楚侧妃才知晓,原来郢王殿下,还未曾亲近过什么女子。 所谓民患不均,若殿下真越过了王妃和侧妃,先入了一个狐媚子的房里,那她们与受了奇耻大辱有何不同? 事实证明,她想的果然没错,就唐妩的这张脸蛋儿,不会有人不忌惮。 即便郢王的心此时不在这,谁又能保证日后呢? 回想她在君梦苑当舞娘时,就已是见了太多这样的事。 最初来君梦苑的官爷,有不少都是和同僚一起来杯酒言欢的,但小曲听的多了,姑娘见的多了,久而久之,就难免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她没见过,但年过五十都还肯为了她抛弃妻儿的,的确是有。 男女之间的事,她再懂不过。 她投靠楚侧妃时说的话字字珠玑,便是笃定,楚侧妃一定会下手除了唐妩这个祸患。 过了良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起,连试音就主动上前掀起了帘子。 她刚要露出笑意,就生生地憋了回去。 本该提着药箱的大夫,怎们可能换成了日理万机的郢王殿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