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符合“整天顶着日头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运动男孩”的设定,楚绎肤色被化妆师刻意化成了古铜色,厚厚的一层粉底黏在脸和脖子上,又留了一身的汗,现在浑身不舒坦。 楚绎卸妆没用多久,收拾好东西转身回来,走到燕秋鸿和秦佑身后,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燕秋鸿说:“刚才那场拍得怎么样,还满意吧?” 楚绎步子下意识地放轻放慢,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期待秦佑的回答。 而后,他听见秦佑用一贯淡漠的声线,十分不满地对燕秋鸿说:“我把你家孩子涂得乌七麻黑放笼子里关着,你满意吗?” 楚绎听着嘴角一抽,但很难形容,似乎心里头还笑得不情不愿。 以至于他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秦佑的车已经让司机开走了,离开路上开的是楚绎的车,不过,开车的人是秦佑。 楚绎也没多推,自己坐在副驾座上,话比平常少了许多。 秦佑估摸着他是累了,刚才燕秋鸿也说楚绎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看着有些恹恹的。 车窗外远远望去,能看见横卧起伏的远山,暮色已经落下大半,头顶天空一片黛蓝,只是与地平线相接处,残阳余晖晕出大片橙黄,路边街灯已经亮起,华灯初上。 而楚绎身子陷在阴影里,只有间歇晃进的灯光在他隐有疲色的面容上明灭不定。 目光转向前方的路面,秦佑说:“外边吃了再回去。” 想到前些天赵离夏深夜在朋友圈发火锅照片,楚绎在回复中似乎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又说:“去吃火锅?” 楚绎眼睛一亮,张嘴刚要说好,但很快又闭紧了嘴巴,侧头有些防备地看着秦佑。 他敢打赌,秦佑就是那种吃鸳鸯锅都得豆汤加清汤的逆天存在。 秦佑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清隽的唇角漾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只许你喝烈酒,我就不能吃辣锅?”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半个小时后,楚绎和从来不沾辣的秦先生坐在了火锅店里头。 他们点的当然还是鸳鸯锅,不过菌菇清汤加红汤。 秦佑还要了几瓶冰啤,他其实下飞机就赶着片场去了,喝点酒晚上回去倒头就睡正好。 两个人都饿了,火锅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低头闷声不响地吃着,楚绎啤酒刚喝完一杯,杯子就被秦佑收走倒扣起来。 青菜豆腐这些放在清汤里涮还说得过去,看见秦佑把各色荤食往菌菇汤里夹,楚绎用捞勺从辣汤里舀出几片毛肚倒进秦佑面前的盘子里头,“秦……” 叔字在喉头打个滚又给咽下了,他想起刚才在片场,秦佑说他是孩子。 这番欲言又止,秦佑抬头望向他,楚绎眨巴眨巴眼睛,用筷子指指秦佑面前的碗碟,“你试试,毛肚用辣汤煮更好吃。” 而后自己也没急着吃,楚绎就坐在那,握筷子的手搁着桌沿顿在一边,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秦佑本来觉得有些东西绝对没有尝试的必要,但楚绎看着他的眼神,其中期许毫无遮掩。 他有些无奈,楚绎平时乖巧懂事,却好像专爱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跟他调皮。 不过,他心里头也没有不喜欢。 秦佑这样想着,就夹起一片毛肚,慢悠悠地放进嘴里。 一股带着热气的浓烈辛辣味道迅速在口腔弥散开来。 味蕾上就好像被一千万根针不停地扎,片刻后,秦佑头都闷了,只觉得头晕脑胀,嘴里火辣辣的。 但那种张开嘴哈气的事他是干不出来的,只是微微拧起了眉头。 楚绎清楚地看见,秦佑手撑着头,一边闭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