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维见岳淡然绷紧了精神,反倒把闷在心中的哀都松松放掉了,整个人颓然躺倒在雕花大床上,目无焦距地望着绫罗帐顶,“从前那个人就站在院子里,吹一曲箫,箫声里满是爱恋与思念;我母后就坐在窗边,同他隔着一堵墙,听着听着就会流泪。” …… “若有一日,我们走到那一步,淡然可愿也为我吹那一曲箫,你有你的有情人,我只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他与她,谁才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啊! “可我……不会吹箫啊。” 她来见他之前,万万没想到他对她说的话会如此地让人不知所谓也不知所措,看似在对她展露真心,话里的躲闪保留与莫名腐朽的绝望,却是为什么? 天将明,欧阳维昏昏入睡,岳淡然不敢多留,快步跳窗走了。 他说的那些暧昧不明的话,让她没来由地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奢望,挣扎了一整天,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于夜半时分跳进了他的卧房。 欧阳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露出温和欢喜的笑容,面上丝毫见不到昨夜他们重逢时展露的莫名哀伤。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再来,忐忑了一整天,还好……你来的比昨天早。” 岳淡然脸一红,站在窗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接过他向她伸来的手。 两人面对面在床上坐了,她悬着一颗心,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聊家常。 王府住的还习惯吗?午饭吃了什么?客房舒服吗?可有人领你到各处转了? 岳淡然挤出个笑容,一一答话。 欧阳维握她的手却突然用上了力气,“淡然觉得我这维王府怎样?” “富丽堂皇。” “你喜欢吗?” 岳淡然不想撒谎,回话的支支吾吾,“这么奢华名贵的府邸,没人会不喜欢吧。” 欧阳维勾唇一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富丽堂皇是真,住在里头的人喜不喜欢却是另外一回事。维王府的华贵大多是虚张声势,若非迫不得已要留在京城,我也不想困在金丝牢笼里。” 南瑜权倾朝野的王,除了他自己,谁敢为他画这一座所谓的金丝牢笼? “殿下……” 欧阳维话锋一转,“年少轻狂,只想着将人绑在身边,多年后才发觉自己犯了傻。对心爱之人,不该只求卑微独占,却该为她出谋筹划,百般成全,你说是不是啊,淡然?” 这是从何说起?昨天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欧阳维笑的越发灿烂,“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却错过了那么多事,说来真是遗憾,我从前竟从未尝过淡然亲手做的菜。” 他对她的厨艺女红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哪来的什么遗憾? 岳淡然却诚惶诚恐,“王爷想吃,我明日就去做,不知王府的膳房……” “淡然愿不愿意从今以后天天为我下厨做羹汤?” 从今以后? 天天? 下厨做羹汤? 岳淡然懵在当场,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人是要困她一辈子做厨娘吗?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维莞尔一笑,“在这世上,我最艳羡的人就是苏丹青,不是艳羡,是妒忌,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杀了他的妒忌。如此困顿折磨,却无能为力,淡然懂不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