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布料和地面摩擦的沙沙声,从二楼到一楼,最终停在西塔某个卧室门前。 老管家敲了敲门。 公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很轻也很哑:“是道格拉斯吗?” “还有谁呢,老爷。” “你今天速度有点慢。” “抱歉,老爷。” “没关系。” 大门吱呀开了,两个男仆面无表情地握着门把手,仿佛没看见老管家还拖着一个人。 公爵戴着面具站在那里。 明明是仲夏夜的天,他却像怕冷一样搓了搓手。 “没关系,对你我有世上最多的耐心。”公爵轻声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 “我一直都在。” 道格拉斯把张鹏翼拖进偌大的卧室里。 公爵跟在他身后,依然呵气搓着手,嘴角带着笑,和油画上的人有一点像,又……不完全一样。 他看也不看地对男仆说:“出去。” 两位男仆一令一动,出去后把卧室大门关上了。 道格拉斯把张鹏翼扔进一张扶手椅中,慢吞吞地捧来一堆蜡烛,一个一个地点上。 公爵站在扶手椅前,摘了张鹏翼的面具,捏着他的下巴端详着。 他“啧”了一声,说:“我不太喜欢这张脸,你还把他弄破了。” “抱歉,老爷。” “没关系,可以不用他的。不过我也不喜欢他的身材。”公爵又挑开对方的衣领。 他咳了几声,嘴唇带了血色,遗憾地说:“不过算了,我心脏撑不住了。” *** 张鹏翼突然觉得一阵冷,接着头痛欲裂。 他隐约听见了说话声,顿时一个激灵,睁眼一看。 就见自己坐在陌生的房间里,四周白森森的蜡烛摆了一圈,还有一些枯树枝。 他电视剧没少看,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中世纪巫术之类神神鬼鬼的东西。 但下一秒,这些念头就清空了。 因为恐惧占了上风——他发现自己不能动。 老管家道格拉斯站在圈外,公爵却站在圈里,就在他面前。 对方俯下身,双眼穿过面具的孔洞盯着他。 张鹏翼闻到了一阵古怪的味道。 腐朽的、寒冷的…… 公爵笑了一下。 近距离看,会发现他的笑容非常僵硬,就控制不太好,只能牵动一下嘴角。 “看着我。”公爵说。 他的眼珠带着蛊惑的力量,张鹏翼莫名变得有些茫然。 “好心的客人,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吗?”公爵轻声问。 张鹏翼张了张口。 他的嘴唇和大脑似乎分了家,他想说“不”,但嘴唇却不听话地要说“好”。 他跟自己较着劲,眼睛在挣扎中上翻,显得狼狈又可怜。 公爵又“啧”了一声,对道格拉斯咕哝说:“更丑了。” 张鹏翼却没听见。 他感觉下巴上的力道又紧了,他再次看见了对方的眼睛,然后所有的挣扎慢慢停止。 片刻之后,他哑着嗓子表情空茫地说:“愿意。” 公爵笑了:“万分感谢。” *** 卧室里有闷闷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扎进了皮肉里。 好一会儿才停止。 接着,是重物被拖走的细索声。 墙角立着一块花纹繁复的镜子,公爵站在镜子前擦着手指,细细打量着里面的人。 他换了张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