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恕了罢,本是我们不该说的。” 原来她自前回吃酒,被夏春朝当面折辱讥讽家穷,唯恐今日又被她指摘小气,先拿话来堵她的嘴,又暗讥夏春朝假仁假义,邀买人心,好迫她不能插手此事。 陆诚勇听姨妈言语无礼,剑眉一挑,就要言语。还不及开口,夏春朝便已先笑道:“便是不能说,也已然说了,那又何必说这话呢?我们没来家之前,太太已拷问了半日了。姨妈既有此心,怎么早不拦着?太太都打发人喊人伢子去了,才又说出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来,有些什么意思。”言罢,也不理章姨妈窘不窘,只向章雪妍笑问道:“前回听闻表妹在我家丢了手帕,这次又丢了簪子。这也真真好笑,莫非表妹同我家八字不合?怎么来一遭儿就要丢一遭儿东西的。表妹可记准了,定是在我家丢的?别是忘了不曾戴来罢?” 章雪妍被夏春朝责问了一通,登时两眼泛红,面含委屈,柔声柔气道:“表嫂这是说我无事生非,凭空讹赖么?我是姨妈的亲外甥女,自打投奔过来,姨妈当我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又怎会行出这等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事儿来?”一语未尽,又向陆诚勇道:“表哥,我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陆诚勇看不惯她这幅作态,碍着亲戚情面,又不好说什么,只是道:“有与没,你直说便了。又没人冤枉你,何必这个样子。” 章雪妍不料出师不利,讨了一顿没趣,只好低头不言,暗暗计较。 章姨妈见女儿受挫,连忙开口相助道:“勇哥儿这话却错了,分明是有人在这里说雪妍无事生事,挑弄是非。雪妍是没出门的清白姑娘,怎能容人这等污蔑?”陆诚勇回道:“姨妈这话才真正可笑,我并不曾听见谁说表妹挑弄是非。” 夏春朝冷眼观了半日,见陆诚勇一个男人,又是小辈,同章姨妈这等世故妇人说不清楚,当即开口道:“罢了,表妹既然一口咬定了在这儿丢了东西,我掌家理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枚簪子虽不算事,但我家不容行窃贪赃之辈。你既说长春拿了你的簪子,可有实在的凭证?若然当真是长春拿的,任是谁说情,我定然不容她在家里。” 柳氏在上头听了夏春朝这一番言语,见她话里话外俨然是陆家女主之态,勃然大怒道:“你这小蹄子,我还没死呢,我的丫头,轮到你来扎筏?!”夏春朝向上福了福身子,微笑回道:“太太这话却不是了,先前我未曾来家之际,太太已要将长春打发了,我如今不过是要把事情理个明白罢了,怎么太太又不让了?”说着,便向章雪妍问道:“表妹可有凭证?” 章雪妍哪有什么证据,不过是仗着柳氏之势,意欲拔除夏春朝心腹,却不防这二人回来的这般凑巧。如今被夏春朝当面质问,自是无言以对,踟蹰半日,只得说道:“我自然不曾看见什么,只是我在上房里坐着,并没去别的地方,除去长春姑娘进来倒了两遭茶,再没第二个人进来。保不齐是我头上的簪子掉在地下,被长春姑娘捡了去?” 长春听了这话,登时目疵欲裂,冲口就道:“表姑娘,你说话也要有个实!这等莫须有,就要定我的罪么?!”章雪妍冷冷说道:“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不然我这簪子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夏春朝听毕,点头微笑,向着柳氏淡淡说道:“我还道是太太拿住了什么实在的凭证,就要打发丫头,原来竟是这样!俗话说,捉贼要赃捉奸要双。长春是咱们家的老人,十三岁就进来服侍了。今儿若拿不出证据便把她撵了,难免叫人不服,往后就更不好管人了。既是今儿下午的事儿,长春又不曾去过别地儿。倘或她当真拿了表妹的簪子,必定还在左近放着,再到不了远处。既这般,如今就着人上来,叫表妹跟着,将长春住处四处搜上一搜,除一除疑也好。如若她当真做下这等手脚,我定然不容她在陆家门上。” 长春心中磊落,仰首道:“但凭奶奶搜去,若当真有半分贼赃,不消主子们责罚,我自家碰死在这堂上!” 章雪妍眼见这等情形,暗道不好,虽是她早先给长春一枚簪子以为贿赂,但时日已久,不知她是否送去了别处。如今看她这等托大,那簪子必定不在她房中,搜来又岂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是徒徒叫人认定自己生事。 当下,她张口说道:“表嫂好意,我心领了。然而我是个亲戚,万万没有叫姨妈为了这点子小事,便自家查抄起来的道理。我也承受不起,今儿这事儿便罢了。如我母亲所说,我家虽穷,也不在这一根簪子上。”说毕,她身子一晃,便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