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且放心,她的疯病,断不是因为我的药。” 谢凉萤听了曾氏的辩解,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轻松了许多。她知道要让曾氏放下对柳澄芳的仇恨,那是不可能的。但同时,她也不希望曾氏真的就因为柳澄芳而背上沉重的枷锁。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要真是曾氏造成的,迟早会叫人知道。届时,曾氏如今的平和日子就没了,连带着柳清芳都过不上什么安稳日子。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柳澄芳会和恪王府划清界限的时候,柴晋却亲自上了门。 柳澄芳如今被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外人要看她,就只能隔着门,透过上面的镂空雕花往里头看。 柴晋站在那儿看了许久,心里极不是滋味。里头被关着的,是他昔日求娶而来,乃至有过一段极美好的相处生活的妻子。 柳太傅一直在书房等着柴晋,他面色凝重,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已经写好了的和离书,只等柴晋过来签了字,就上衙门去归档。此后派了人去算清柳澄芳的陪嫁,柳柴两家就正式没有了任何关系。京里不会有人说柴晋是个薄情之人,这事摆在任何一个家里,任何一个男子跟前,都会选择一样的做法。自己都做不到,何必做个嘴上君子,去要求别人做到呢。谁都不是圣人。 柴晋从桌上拿起和离书,只扫了一眼,便扔进了桌脚下头烧着的火盆里,他一直盯着火舌将整张和离书都燃烧殆尽,才转回视线,重新放在柳太傅的脸上。 柳太傅有些不可置信,总觉得不可能,心中不免有所怀疑,可柴晋的举动却到底感动了他。 “澄芳与我……到底是夫妻。纵使如今得了病,恪王府还是养得起她的。”柴晋垂下眼睛,“我与娘已经谈过了,今日过来便是将澄芳接回去。” 柳太傅老泪纵横,不住地用袖子擦着泪,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柴晋有些希冀地道:“此时不好,兴许日后便会好了。总归先将养着吧。” 与孩童无异的柳澄芳就这么被柴晋接回了恪王府。没有和离,没有闹事,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有些失望。 柴晋看着分外依恋自己的柳澄芳,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就消失了。他将贴上来的柳澄芳推远了一点,温柔地道:“先躺下睡一觉,等醒来我们就到家了。” 柳澄芳有些懵懂地看着他,却还是在柴晋略显强硬的态度下躺好了。躺平之后,闭上的双眼又偷偷睁开去看。 “闭上眼,好好睡觉。”柴晋淡淡地道。 柳澄芳再不敢造次,使劲地闭上了眼睛,不久就睡了过去。 回到恪王府,柴晋将睡熟了的柳澄芳抱回她过去住的屋子里,然后就严令府中仆妇们好好看管着。 吴怡在正院的花丛后面看着这一幕。她终于熬出来了,柳澄芳现在这样,想要再恢复清醒,可能性不高。柴晋既然将柳澄芳接回来,就意味着恪王府的正妃之位不会动摇。 正妃还是柳澄芳,不过这已经没有关系了。恪王府很快就会上书,将她请封为侧妃。到时候她的孩子,就会是恪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吴怡看着前院的小厮和柴晋耳语一番后,主仆二人一起离开了。她也随着转身离去。 柴晋的脚步匆匆,书房里,正有人等着他。 柴晋吩咐小厮好好守着门,而后自己谨慎地把门关上,向房内的人行了一礼。“四皇子。” 赵经敏转过身,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器皿。“恪王这次可是出了大力。柳家日后想来会站在咱们这边了。” 柴晋道:“柳太傅素来只做直臣,想来并非会为了一个孙女而弃皇命于不顾。” 赵经敏玩味地看着柴晋,“三皇兄已经被父皇贬为庶人了,周贵妃也降为嫔,周家已是不足为惧。” 柴晋沉默了许久,“谢五身上有问题。” 他早就和柳澄芳怀疑谢凉萤的身世,如今一步步的冷眼旁观,越发肯定了。只是彼时并不知道谢凉萤的身世究竟为何,如今却能有个方向了。 赵经敏将手里的小玩物放下,“能叫父皇着急上火的,也就只有与昔年罪臣江家有关的了。”他看向柴晋,“江家的孩子?” 柴晋有去查过当年的案卷,但是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江氏一门悉数死于抄家之中。他摇摇头,“从年纪上来看,没有谁是能对得上号的。” 唯一值得怀疑的,便是江太傅的老来子。可那位也死了,在抄家的时候直接被扔在了江家的门口,活活摔死了。 赵经敏面无表情地死盯着面如沉水的柴晋。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