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你说,我娘同我爹和离了之后,我跟着过来外祖家,会不会有人说闲话?”谢凉晴有些担心。她倒不是怕自己的名声如何,而是怕两个和离的女子,会给魏家带来不好的名声。 魏老夫人笑道:“你担心这些个做什么?难道咱们魏家就是靠着那些个说闲话的人吃饭的?只有那些见人家过得好的,才会说这起子酸话。你就瞅着吧,但凡人过得有滋有味的,绝不会没事儿拿这种来和人说嘴。”她调了调姿势,让自己能舒服一点,“你呀,就是太在乎旁人的看法了。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过是随意说说嘴罢了,事儿过了,也就抛到脑后去了。只有那些与家里结过仇的,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捏着把柄。” “你且放心,魏家不靠名声吃饭。”魏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魏家真的是靠名声吃饭的,早在□□打入京城的时候,就该全家自尽,以示精忠报国了。魏家要的是名声,但名声绝不是可以拿来依靠的。名声可以让魏家在新朝立足脚跟,有一席之地,可以迅速地打入朝堂,继续一家的风光。可真正能让魏家站稳的,还是权势。 魏老夫人活了一辈子,自觉看得明白。权势才是真的,旁的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端看白相在民间的名声有多差,多少人说他是贪官,多少人厌恶白家。可白家还是能稳稳在朝堂上掌握着绝大多数的权力,靠的还不是宫里头那个当摆设的皇后女儿,而是实打实的手里的东西。 魏家自然不能走白相的那种不要命的权臣之路。魏老夫人心里明白,白家眼下是风光得紧,可只要白相一旦身消人亡,白家就会大厦倾倒。所以白相才着急,急得要将皇长子给推上去,只有白皇后生的孩子登上了大顶,白家才会在他死了之后还能继续走下去。魏家不同,魏家要的是长长久久,直臣不好当,但有锦上添花的名声撑着,新帝不是个糊涂的,就奈何不了你。 而糊涂的新帝,也做不了多久的皇帝。 魏老夫人在心里细数着家里的几个孙子,下一代尚未长成,肚子里的东西还不足以配得起魏家当前的名声,以后也难以预料。所以与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所谓的名声上,倒不如当个明白人。 “你呀,只当个明白人,就行了。”魏老夫人有些感叹地道,“明白人亏待不了自己,亏待不了别人。就好像你在谢家待你五妹妹好一样,她也会待你好的。” 谢凉晴将魏老夫人的话一一记下,一边替她揉着腰,一边若有所思。 魏老夫人又想起如今没什么人惦记的谢凉萤,有些感叹,“阿萤的命算不上好,可也算不上不好。她托生在谢家那等官宦人家,有吃有穿,有人伺候,比那些在庄子里长大的姑娘可好得多了。但要说好,你瞧瞧她如今爹不疼娘不爱的模样,我看她这次回去,你祖母未必会多问什么。眼瞅着对她是上心,可随意赏些东西,那不叫好,反倒叫人打眼,对阿萤不好。若要说唯一别人都顶不上的,便是定了一门好亲吧。”魏老夫人轻轻摇头,有些苦笑,“这也算是你那祖母和三伯母替她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魏老夫人拍了拍谢凉晴的手,“你以后对阿萤好些。她这次可是几乎豁出命去了。” 谢凉晴重重地点头,心里想着以前还没出阁的时候。要说自己对谢家祖母常常赏东西给谢凉萤没有任何不满,那是假话。虽然她性子良善,凡事看得开,足够随和大度,但看见好东西,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平的。自己的性子尚且如此,那自己的母亲,谢家二房,还有谢凉云,心里怕是越发不乐意了吧。 原本不留意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不对劲。 谢凉晴想再向魏老夫人仔细问问清楚,但看她眼睛都闭上了,便就不再说话,让人好好休息。心里想着下次再遇上谢凉萤,自己必要好好地同她说说这个。虽说长辈赐不敢辞,但自己总得长个心眼,想想对策才是。 回到谢家的大夫人和谢凉萤一下了马车,就去和谢家祖母请安。京郊遇上流民的事,谢家祖母还不知道,只当老王妃终于肯把谢凉萤给放回来了。瞟了眼,见人是完好无损的,也就让她回院里去了。 谢凉萤刚回到房里,迫不及待地换了衣服,就在床上躺着了。这些时候实在是太累了,整日提心吊胆的,更别提还在京郊遇上了那么一桩事。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的,但是谢凉萤还是睁开了眼睛,望着床帐。 果真还是被薛简给说中了。只希望薛简在江南,不要遇上什么坏事。 谢凉萤这时感觉出来了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的无奈来。在京郊遇上流民是这样,她没有什么能力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