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咬着牙没有说话。刚才他已经问过蔡荥了,蔡荥说谢凉萤伤的地方太多太大,会不会留疤不好说,得看谢凉萤自己的身子骨底子强不强。薛简想起前世他们两人婚后的事情,那时谢凉萤替自己缝制罗袜被绣花针扎了手,疼得她直叫唤。这次那么大的伤,该是多痛才让她连话都说不了了。谢凉萤的眼泪并不是落在发髻里,而是滴在薛简的心里,如同穿骨□□一样。 薛简好想听谢凉萤同自己撒着娇唤痛,也不要她一言不发默默哭着望着自己。心头的罪恶感侵袭了薛简的全身。如果不是他突发奇想,给谢凉萤送菜,就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当时脑子怎么就这么转不开呢!宴后多少东西能哄地谢凉萤开心,自己就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魏阳听到一声响亮的掌掴声,惊得转头去看。只见薛简一侧脸高高肿起,面色极是狰狞。 “我断不会放过伤了阿萤的人。” 谢凉萤第二日就醒了,双珏正给她换药。瞥见床头那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谢凉萤就觉得不好,忙叫双珏取了镜子过来。 看着自己脖子和胸口一片的黑色,谢凉萤心情就糟糕透顶。清清凉凉的药膏缓解了灼烧的疼痛,可却丑的要命。谢凉萤没好气地撇过头,却扯痛了伤处,这突如其来的痛没叫她给忍住,眼泪登时就掉了下来。 双珏一开始见谢凉萤要镜子,还心想着幸好药膏把伤处给糊住了,根本看不清底下。现在看谢凉萤哭了,以为她是因为担心以后留疤,忙哄道:“蔡御医说了,夫人身子好,断不会留疤的。夫人大可安心。” 谢凉萤慢慢地抬起手把眼泪给抹掉,“真不会?” “真真的。”双珏嘴硬道,其实心里虚得很。 薛简在外头听见谢凉萤的声音,心头不由一喜,便急着进去看她。 谢凉萤听到脚步声便转头去看,见是薛简后立刻大惊失色,高声尖叫,“你给我出去!” 薛简被她给叫懵了,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双珏奇怪地问道:“夫人?” “把薛简给我轰出去,不许他过来!”谢凉萤此时恨不得拿被子把自己给裹起来。 薛简把她太过激动给扯痛了,忙道:“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别动别说话,仔细又痛了。” 退到外间的薛简郁闷地看着掩嘴偷笑的和安与魏阳。他一脸郁卒:“阿萤准是记恨上我了。连见都不想见我。”他咬牙切齿地道,“都是那个赵雨桐,要是阿萤从此不见我,我就叫整个赵家都滚回乡下去!” 和安嗤笑,“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手握吏部大权?想叫谁走就叫谁走。我皇兄要是也能这么横就好了。”她转头对魏阳道,“这下可好了,人醒了,就没旁的事,总归能好起来。昨夜她突然起了高烧,可把我给吓坏了。” “我也是,都躺下了,听到阿萤这儿的声音又起来看。可算是在天明时退烧了。”魏阳心有余悸地道。 薛简在外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头痒痒的就想进去看看谢凉萤到底怎么样了。所以在见到换完药出来的双珏后,忙迎了上去,“阿萤怎么样了?你可有问她为什么不见我?” 双珏忍着笑,说道:“主子且放心,我已经看过了,夫人红的地方都退了些。方才夫人是担心自己此时的难看样子叫主子给记住了,此后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为了这个?!”薛简不信,“可她方才那样子,简直像恨我恨到不想见我。” 和安同为女子,倒是有些了解谢凉萤的想法。“都说女为悦己者容,阿萤必是因为对你上心才不想叫你瞧见。换了我也不愿意啊,最难堪的时候叫你给见着了,心里一辈子都会惦记这回事,生怕见到自己就想起那狰狞的伤处。谁不想在自己心悦之人面前一直美美的。” 薛简郁闷地说道:“她没清醒的时候我早就给看光了,现在醒了倒是见不着了。还不如不醒呢,起码我能守着。” 和安嘲笑他,“要是一直不醒,你还能放心得下?怕是要带着她踏遍万里去寻名医了。” 魏阳长出一口气,“总算没事了,我也能安下心来,今儿下午就回铺子去吧。” 和安问他,“不多呆几天?” “不了,铺子里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昨日还是想去同蔡御医借医书,才和掌柜告了假出来的。” “幸好你昨日在,否则要是阿萤晚上起了高烧,没了行医箱的蔡荥怕是得束手无措了。”薛简心有余悸地道。昨晚谢凉萤突然发起了高烧,迟迟不退,把薛简急得都快哭了。 和安看着他们二人,道:“你们俩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几日阿萤就留在我这儿养伤。薛简你回京的时候,记得跑一趟谢家,知会他们一声。” 薛简点头,“她留在这儿也好,起码比在家里头清静。” 颜氏和谢凉云尚且病着呢,谢乐知和谢初泉虽说都养好了,可到底不比女子心细会照顾人。谢凉萤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