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大人们坐在旁边的亭子里,摆出好些好吃的,小的则在草地上撒欢玩耍,由春儿夏儿看着。 章夫子自病后,便没出过门,更别说到郊外来散心了。 昨个晚上章凌来刘家,同刘家人说了章夫子生气的事,说夫子不想住在私塾里,嫌那京城官太太的威风大规矩多,想住到刘家一阵子。 两家人亲如一家,刘家全家都十分欢迎章家祖孙来住,立刻将叫刘清将房间收拾出来。安排着刘清搬到隔壁跟他二叔住,刘清的房间让给章夫子祖孙,反正章夫子白天夜里都需要人守在旁边,四个人住两隔壁照顾起来倒也方便。 今个一大早,章夫子嘴里嚷嚷着:“小牡丹小牡丹,我瞧着我那儿媳就心烦,我得赖在你家住阵子。”摇着轮椅就进来了。 张兰兰肚皮都快笑破了,章夫子自病后,性情越发像小孩子,忙迎过来道:“随便住,住多久都行,反正咱家早就打算给您养老了。” 章凌递了包银子给师父,刘家虽然说不差那么点钱,但是白吃白住这种事,章夫子是不屑做的。 张兰兰不扭捏,立刻就收了银子,安排夫子祖孙住下。 都不是外人,刘家跟不跟他们客气,章凌推着章夫子出来,在厅堂与刘家人一块吃了早饭。 刘家人多,围着个大桌子坐,大家吃的热闹,显得饭食都比平常香。章夫子心里高兴,连饭都比平日多吃了半碗。 吃了早饭,张兰兰道:“昨个凌儿来跟我说,我就知道您老心里头不痛快,今个我家掌柜的和俊娃都不去铺子了,我们从铺子里调了三辆马车,咱去城郊痛快玩一天散散心可好!?” 章夫子立刻笑道:“好好,小牡丹这主意好。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出去晒晒太阳,可就要发霉了!” 准备好外头吃的饭食,一家人上了车,把轮椅也带去,挑了快山清水秀的地儿,各自玩耍起来。 郊外地表不平,自己摇轮椅吃力,刘秀便同章凌一块推着夫子。 “秀儿,叫你受委屈了。”章夫子拍拍刘秀的手背,很是看不惯自己儿媳欺负人家小姑娘。 “可不是,可委屈了。”刘秀扁着嘴,凑过去,道:“爷爷今个中午得多吃两块红枣糕,那可是今个我起了大早特地做的。大夫说爷爷吃红枣好,您要不多吃两快,我可不得委屈的很。” 章凌跟着凑趣,道:“爷爷您就疼秀秀吧,赶明个我得离家出走,人家问起来,我就说我爷爷光疼我师妹,感情我是捡来的!” “你这孩子!”章夫子被两个孩子逗的哈哈大笑,被陈氏搞的那点不痛快烟消云散。 张兰兰挨着丈夫坐着,两人瞧着那祖孙三个笑的开怀,张兰兰对刘景道:“夫子心里头舒坦就好,我可怕他被气着了。老人家不能受气,心平气和笑口常开才能长命百岁。” “小牡丹说的是。”刘景学着章夫子的叫法,笑道:“若夫子她儿媳找上门,咱们咋办?” 张兰兰双手一摊:“凉拌呗。她气走了自己公爹,又不是咱们拐走的。哄不哄的回去看她本事咯!” 难得一家人玩的开怀,直到太阳落山,刘家三两马车才缓缓驶入城内,等到到家,天已经黑了。 陈氏留下守着的婆子早就困的眯瞪了,被马车声吵醒,瞧见刘家人带着老太爷少爷回来了,忙一溜烟的跑回去报信。 陈氏同章薇等了大半天,如置身油锅般难受,这会终于瞧见报信的回来,简单问了情况,陈氏赶忙带着女儿婆子提礼上门。 刘家大门紧闭,陈氏叫婆子敲门,敲了半天,才有个打着哈欠的小丫头将大门开了个缝。 全家人玩了一天,都乏得很,回来早就各自休息了,春儿刚睡着,迷迷糊糊被吵醒,开了门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只见是个脸生的婆子,便冲那婆子咕哝道:“你找谁?” 那婆子笑道:“姑娘,我家夫人来拜访你家主子。” 春儿睡的迷糊,打了个哈欠道:“哪有大半夜上门拜访的?又不是有啥急事。我家主子都睡了,你们明个再来。” 啪嗒一声,春儿关了门上了门闩继续回去睡了。 堂堂官夫人提礼上门道歉,竟然被个乡下丫鬟关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陈氏气的手都抖了。 “夫人,要不我再敲敲门?”那婆子小心翼翼问道。 “乡下丫头就是不懂规矩!别敲了,回去,都回去!”陈氏脸色铁青,带着女儿拂袖而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回屋,陈氏气的睡不着,在屋里绕圈。 “娘,别气了,这大晚上的,去拜访人家确实不太方便。”章薇跟着劝道,“娘睡吧,明一早咱们再去。” 陈氏憋了一肚子气,可也没其他方法,只得睁着眼睛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大早就领着女儿登门道歉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