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该怎么提这件事。 尤其是祝嬷嬷。她如今虽不念叨,但打心眼里还是盼着云浓寻个好人家,琴瑟和鸣、相夫教子。若她知道云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与人往来,恐怕是要气昏过去的。 云浓虽并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但一想到事发之后可能会有的情形,还是觉着头皮发麻,仿佛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但事已至此,也没旁的办法,毕竟这世上可没回头路能走。 云浓喝了些粥填饱了肚子,看了会儿话本,又拉着翠翘来教她下棋,权当是打发时间。午后日头正好,将人照得昏昏欲睡,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睡个午觉,景宁便从忠义伯府赶了回来。 “我见着了楚二太太,信物还了,也趁着这个机会替你澄清了。”景宁寥寥几句给了她交代,然后方才详细讲道,“这徐家着实是让人看不上,拿着这么个定亲信物不肯还,百般暗示楚家,想要趁这个机会给自家儿孙谋个官途。” 云浓毫不意外,平静地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楚家也不是什么好的,”景宁顿了顿,又改口道,“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大公子在的长房倒是不错,只可惜他因着腿疾不能入仕,着实是可惜了。至于旁的……只能说,你这门亲事好在没成。” “为何这么说?”云浓好奇道。 “你若是见着二太太如今那模样,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景宁嗤笑道,“虽说踩低拜高是人之常情,可做得太明显了,也着实是可笑。” 云浓没亲眼见着,但也能猜个几分,毕竟她可是与楚子瑜打过交道的人。虽说母女未必全然相似,可单从楚子瑜的言谈举止中,还是能窥见其家风做派的。 “她当初觉着谢家家道中落,因而想要悔婚之时,行事作风就初见端倪了。” 云浓还记得当初在楚家之时的情形,老太太看起来倒是想践行诺言,促成这桩婚事,可这位二太太却是颇为不情愿,甚至还有所阻挠。 景宁嘲讽道:“可她见着是我来代你交还信物时,却又是另一番模样了,旁敲侧击地想打听你我的关系……着实可笑。” 云浓也懒得去细究这些,替景宁倒了杯茶,笑道:“多谢你替我料理了这事,信物既然已经退还,那这事儿也大可以翻篇了,不必再与她们计较什么。” 她是真没把楚家放在眼里过,最气的,也不过就是莫名其妙被楚子瑜发作了一通的时候,还当场就怼了回去。 云浓一贯想得开,所以也没什么意难平的。 她就这么在长公主府暂且住了下来,除却制香,还有大把的闲暇时间来消遣,或是看话本,或是与景宁一处玩,可谓是不亦乐乎。 只可惜这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宫中再次传来消息,说是太皇太后昏迷不醒。这次的病情比往常都要重些,景宁入宫侍疾,直接在宫中住了下来,没有空再离宫。 云浓知晓此事后也忧心忡忡,甚至还专门到护国寺去跑了一趟,为太皇太后上香祈福。她在宫外压根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也就这么点事,算是聊作慰藉。 而阿菱那边则是又寻好了新的宅院,这次没有再生出什么波折来,云浓付了银钱,拿到了地契。 长公主府中空落落的,偌大一个府邸,主人又不在家,云浓呆着也自觉无趣,索性令人将新买的宅院稍加修整,便搬了进去。 翠翘与祝嬷嬷自然是跟在她身旁的,云浓又挑了两个粗使丫鬟,并着个厨娘,便算是成了个新家。 云浓有择床的毛病,刚搬过来这夜,自然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也没让翠翘陪着,要了次茶水,便将翠翘打发走了,自己盯着床帐上的绣纹发愣。 也不知多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些动静。 云浓一惊,正犹豫着该不该出声叫人来,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低低地叫了她的名字。 “顾修元。”云浓磨了磨牙,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她掀了床帐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赤着脚跑到了窗边,抬手打开了雕花窗,果不其然见着了顾修元。 月光皎洁,映在他身上脸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 顾修元眼中带着些浅淡的笑意,又叫了声她的名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