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盯着那只手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 他绷着一张少爷脸,道:“我不讨厌你。”还挺喜欢的。 贞树荫里,春斑鸟一声悠鸣,奥斯维德醒了过来。 他坐在宽大的床上捏了捏眉心,听见外面闷雷隆隆,陡然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兴致,便干脆扯了件衣服披上,大步出了门。 天还没亮,外面大雨倾盆。 他冲走廊上值夜的守卫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跟着,然后绕过拐角,走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大大咧咧地敞着,里面的人大大咧咧地趴着,伏在桌面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奥斯维德:“……” 他干脆抱了胳膊倚着门,好整以暇地等着,想看看法斯宾德阁下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的到来。 大概是刚才梦里的场景太过温和安好,奥斯维德心里难得没了蹭蹭的火气,显得格外有耐心。 可惜凯文不知为什么睡得格外沉实,丝毫没有一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 奥斯维德听着走廊外的暴雨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站直身体,抬脚进了书房。 凯文侧着脸枕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右手搭着翻开的法典,法典下压着一沓羊皮纸,边缘处还搁着一支笔,笔尖在纸上蹭了好几处墨点,非常杂乱。 奥斯维德眯眼盯着凯文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把他搭在法典上的右爪拿开,又把法典排到一边,露出下面的纸。 果不其然,一个字都没抄! 不过纸上并不是一片空白,除了没有字,什么都有。 凯文·法斯宾德阁下坐在氛围肃穆的书房里,用皇帝金贵的笔,在上好的羊皮纸上画了一堆妖魔鬼怪。 奥斯维德当年有幸见识过几回凯文的画技,凭借超凡的想象和对凯文的了解,他猜出了这纸上有比猪还肥大的山兔,比王八还丑的巨甲海龟,长了张笨熊脸的狮子,拔了毛的秃鹫,鸡崽子似的黑鹰…… 旁边还划了个巨大的叉,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一个词语——禽兽不如。 奥斯维德:“……” 这抱怨十有八九也是冲着他来的,毕竟罚抄一百遍法典确实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他斜睨了凯文一眼,没好气地抽出那张羊皮纸,正打算拿笔批个“已阅,加罚”,就发现下面那张羊皮纸上也被凯文画了东西。 那应该是个人脸,两只眼睛画得一大一小,很不对称,中间有个线条磕磕巴巴的鼻子。旁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竖线,也不知这是修改的痕迹还是想给鼻子打个阴影。 那团阴影之下,依稀可见一张其丑无比的嘴。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奥斯维德盯着那纸看了好一会儿,又从人脸后面分辨出了树和桌子,画风依旧让人无法直视。 树荫?桌子?人? 这几样东西凑在一起,让奥斯维德脑中闪过一个场景。他琢磨了两下,脸色瞬间黑了。 “笃!笃!笃!”奥斯维德屈起一根指节,重重敲了敲桌面。 “嗯?”凯文哼了一声,皱着眉睁开眼,一脸困倦又茫然地看着他。 “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奥斯维德弹了弹那张纸。 “唔……”凯文又重新倒回去,枕在手臂上闭上眼含糊地答了一句。 帕森家的后院。 奥斯维德凑近过去,听到他这么说。 敢情这位祖宗光怀念抬手就能揍的时光还不够,还要把它画下来。既然画的是帕森庄园的后院,那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奥斯维德:“……” 刚才梦里的情景再次浮现在奥斯维德脑中,他想起自己第一眼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