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都知道,虽然科尔曼将军和米切尔主教曾是好友,但是自从将军限制主教借着心理辅导的便利对自己的士兵传教后,两人的关系就飞速恶化。 据说他们两人如今只剩一点面子情儿。甚至还有科尔曼曾放话说自己的“深海晨光”不欢迎主教到访的传言。 果真,布兰森爵士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声明显来自科尔曼将军的冷笑。 莱昂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看着伊安穿过人群,走到了自己面前。这姿态十分傲慢,几乎可以算是失礼于主教阁下了。 “科尔曼将军。”伊安朝莱昂点了点头,将手递了过去,“别来无恙。” “托您的福,米切尔主教,还没死在战火里。”属于军人的宽厚稳健的手掌,将主教白皙修长的手握住,冰蓝眼珠定焦在那张白净的面孔上,“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和您再次见面。毕竟距离上次分别,才过去了二十四天。” 在众人尴尬的笑容里,将军低下了他金色的头颅,将唇贴在法戒旁微凉的肌肤上。 主教俊秀的眉轻轻一皱,紧咬了一下牙关,将手抽了回来。 * 教廷代表的加入,让谈判重点从对路易斯的处置,暂时转到了地面平民的安置上来。而这却让谈判进展得更加艰难,自觉有恃无恐的克鲁维亚方的气焰开始增长。 “教廷希望双方都能多为平民考虑。”米切尔主教吐字清晰而柔和,并不义正严词,可在场没有人不倾听他的每一句话。 “这是一场有关皇位归属的争夺战,并不关系到平民百姓的切身利益。他们反而为了权贵的争夺饱受战火侵扰,流离失所……” “抱歉了,主教!”莱昂冷笑着打断了伊安的话,“我们从不和恐怖分子妥协!而在制服恐怖分子的过程中,总难免会伤及无辜。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政权,会为了避免这个损失,而放任恐怖分子逍遥法外,让他们去伤害更多的人!” “路易斯陛下不是恐怖分子!”布兰森爵士叫道。 “科尔曼将军,你这个观点我无法赞同!”伊安眉头紧皱起来,“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在没有什么特殊的、非突击不可的情况下,那就应该以平民的性命为重!” 莱昂冷冷地盯住了伊安:“请您搞清楚情况,我的主教大人,现在是路易斯用武器在挟持平民。我们帝国军所做的,正是将这些可怜的民众从昏君的统治下解救出来!” “既然是解救,那为什么又要不顾他们的性命强攻进去呢?”伊安冷声道,“您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将军。他们肯定教过你遇到敌军挟持人质时的处理方式。” “你说的没错,主教。”莱昂俊脸阴沉,“但是在判断到敌方有可能挟持人质作出更严重的破坏时,制服敌方则要高出保障人质安全。” “更严重的破坏是什么?” “各种可能都有。”莱昂面孔冷峻,“今天,他可以用平民索要特赦令。等我们给了他特赦令,他就有可能各种得寸进尺。” “你这只是假设……” “你是要替路易斯的行为背书吗,主教?” 伊安气愤道:“我当然相当鄙夷路易斯的卑劣行为。但我是站在人质的立场上,要求你们双方多为无辜者考虑!” “我都说了,帝国军会解放你们。你要求人质零伤亡这个才是无理取闹!” “你在歪曲我的意思,将军!我们现在是在谈论如何将权力和平过渡,而不是如何攻城!” 满场帝国军的军官和克鲁维亚的使节们的脑袋,就像摆钟一样左右转动,看着分别坐于长桌两侧的将军和主教,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得不可开交。 而本该是和谈主力的双方外交官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布兰森爵士忍不住问桌对面的一名帝国军官:“将军和主教的关系……一直这么……僵吗?” “还好。”那名军官无奈道,“也不是……一直都这样……” “好了!”莱昂不耐烦地摆手,“我看今天是谈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了。拉斐尔陛下给出了三天时间,我一分钟不少地都给你们,爵士。” 随着他一摆手,一名手下打开一张光子板,上面的时间开始了倒计时。 “在这个数字归零前,如果路易斯肯释放人质,那我们都还有商榷的余地。”莱昂起身,摆出了送客的架势,“但是在那之后,我们就只有炮火相见了。” 数名士兵上前,将布兰森爵士一行围住,准备将人送离旗舰。 “米切尔主教,”莱昂又冷声道,“我能否占用您一点时间?” 伊安起身道:“我也正想和你谈一谈。” 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