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突然野兽一样盯着杜雨萱,他紧咬着牙,两腮肌肉横起,呼吸急促,脸色狰狞可怖。杜雨萱被吓了一跳,正要训斥,沙维陡然暴起,双手如电视上的僵尸一样,直着扑过来掐杜雨萱的脖子。 杜雨萱一扭头避开,搭住沙维的胳膊一个用力,给他来了个狠狠的过肩摔,趁着他懵比,她手法极快的将他两条胳膊背后,用输液管绑住手腕,沙维反应过来,伸腿来踢,杜雨萱侧身躲开,沙维饿了十多天,全靠营养液吊命,麻醉剂打多了,人也有些不清醒,所有反应全靠直觉,手腕被缚,他愣是在地上像个翻壳乌龟一样折腾了好久才站了起来,气喘吁吁的瞪着杜雨萱。 “为什么寻死?”杜雨萱目光刀子一样射入沙维的眼睛里,“知不知道养大你多不容易?你有什么资格去寻死?你报答过父母恩了没?” 沙维突然双眼失神,没有焦距的望向虚无之处,自言自语:“我没有妈妈了。” 蓦然,他神情又激动起来,嘶声叫道:“妈妈死了,我害死了她,我要去陪她,我要杀光坏人,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他状若疯癫的又朝着杜雨萱扑来,还没近身,就被她一脚踹中心口,翻倒在地。 沙维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他瞪着杜雨萱,那目光恨不得一刀刀剜死她。 外面传来敲门声,杜雨萱走出房间开了门,陈医生带着药箱,还有一捆麻绳探究的看着她。 “你打算怎么做?”陈医生得了陈桐的嘱咐,一切听杜雨萱安排。 “您先休息一会儿,等我挫了他的锐气再说。”杜雨萱给陈医生泡了茶,拿了点心,又去客房里折腾沙维。这一次,她拿了根鸡毛掸。 到房间里,二话不说,披头盖脸就是一顿敲,敲得沙维鬼哭狼嚎,他手被绑着,只能曲着身子来撞杜雨萱,他本就身体虚弱,杜雨萱灵巧的躲闪了几次,一边抽打他,没多久,沙维就耗尽了力气,脱力滚在地上躲闪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抽打。 “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今天我就打死你,你这个懦夫,我让你逃避,我让你长不大,我让你折腾大人……”杜雨萱下狠手抽打,沙维反抗不能,瑟缩着声声惨叫,他不怕死,却怕痛。 从小打大,每次需要打针时,杜雨萱都要愁死,她最怕他生病了,每次生病,他都能折腾掉她半条命。嫌药苦,嫌打针痛,嫌医院里难闻,嫌躺着难受,嫌饭店的菜难吃,嫌别人总看他,嫌街上人太多,就没有他不挑毛病的时候。偏他小时候身体弱,每年都要病几次,抵抗力差,别人感冒从他身边走过,都能把他传染了。一直到七八岁,他才慢慢的变得健康,不很生病。 多么艰难才把他养大,居然一门心思寻死。杜雨萱气疯了,理智全无,一下下的抽打着,沙维干嚎着不掉眼泪,她自己反倒哭的稀里哗啦。 眼前模糊一片,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在孤儿院里见到这个孩子,那时的他,已经三岁了,却瘦小的像一岁多的孩子,独自蜷缩在墙角,满身干涸的粪便尿渍,脸上,手臂上,生了好多烂疮,恶臭扑鼻,所有的人都离他远远的,连厌弃的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院长说这个孩子是被人偷偷扔在孤儿院门口的,脑子有病,来孤儿院半年了,不说话,不能自理,谁靠的近了,他还咬人,估计活不长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种被所有人都讨厌的处境触发了沙绯心里的某处敏感点,她给孤儿院捐了一批生活用品,带走了这个人人厌恶的病孩子。 沙绯用了半年的时间,调理好了他的身体,倾注了所有工作之外的时间和精力,娇惯着他长大,由着他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从不干涉他的爱好,也不强加自己的意愿,付出的毫无所求,只要他开心就好。反正她有钱,就算以后她不在了,靠遗产,他也能舒舒服服的活着。 可现在,他居然把自己搞成这样,他的命是她给的,既然不想活了,不如打死他。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听话,我听话……”沙维呜呜哭着滚到杜雨萱脚下,脑袋蹭着她的裤子,漂亮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孩子都是敏感的,特别是沙维,某方面比寻常人更加敏感,他莫名的在这个把他打的死去活来的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家团聚了 “还死不死了?”杜雨萱冷着脸问。 “……”沙维摇摇头,蔫头耷脑的偎依在杜雨萱的脚边。 杜雨萱这才放缓了脸色,蹲下来,摸了摸着他的头,柔声说:“那就吃饭吧。” 解了手腕上的输液管,杜雨萱扶着沙维走出客房,陈医生看到两人出来,惊讶的挑起了眉,这表妹还真有本事。 “陈医生,带碘酒棉纱了没?”杜雨萱消了气,沙维手臂上被抽打出的红印子顿时触目惊心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