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的意思是说,这么多主子在场,轮得到她一个老奴婢指手划脚,如何处置阿贵? 周嬷嬷面色一变,转身面向宫轩,正要开口,一道懒洋洋的音调抢在她前头,“阿贵,你刚刚说,夫人同意放你和冰巧离开,是什么意思?” 江氏和周嬷嬷同时想阻止,阿贵已机警的先开了口,因为他刚刚已经被周嬷嬷吓坏了,知道若此时不开口,只怕没有机会了,“回少夫人的话,夫人曾答应过小的,若小的承认与少夫人有染,事成之后,夫人便放小的与冰巧离开!”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那日诬陷珠珠的人!”江氏猛地站起身,指着阿贵厉声道:“怎么?诬陷珠珠不成,现在想来诬陷我了?简直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人…” 陆心颜悠悠打断,“夫人,您急什么?阿贵所说之事与珠珠有关,珠珠想知道个清楚明白。” “不过一派胡言,有什么好听的?”江氏冷哼道。 陆心颜微笑道:“是不是一派胡言,得听过了才知道!珠珠断不会如夫人那般,当日问也不问,就直接认定珠珠与人有染!” 江氏被堵得气急,正欲开口,只听封氏冷冷道:“阿贵,将所有事情源源本本说一遍,老身可以酌情宽大处理,若有隐瞒,严惩不贷!” 话到最后,带着两分尖利,一品夫人的威严,在这一刻尽数展露,江氏气势顿消,噤若寒蝉。 阿贵知道这是他和冰巧最后的活命机会,忍着害怕道:“冰巧和侯爷的事情被夫人发现后,冰巧为了活命,谎称腹中可能有了侯爷的骨肉,让夫人有所顾忌暂且留下了她的命。冰巧知道要想真的活下来,必须将有孕这件事做到实,便暗中找小的帮忙。 小的本是冰巧的远房表哥,一直暗中爱慕她,知道此事后,一边替自己心痛,一边替冰巧难过,便答应了下来,每晚来这蔷薇院与她想会。 如此大约十来天后,某日小的与冰巧私会完准备离开侯府的时候,被夫人的人抓住了,夫人说按侯府规矩,小人和冰巧偷情必要被活活打死,不过如果小的愿意听从夫人的吩咐,帮她做两件事,事成之后,夫人便放小的和冰巧离开。” 封氏面若冰霜,“哪两件事?如实招来!” “一是弄断府里小祠堂的横梁,借侯府请人修葺之际,偷偷混进来,二是熟背少夫人的资料,承认小的与少夫人有染!” “你休得胡说!”江氏厉色道:“你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便是诬陷二品侯夫人,下场必死无疑!” 阿贵缩了缩,没有退却,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上次诬陷陆心颜不成,被打了三十大板,当晚田叔将他藏起,让他亲眼看到有人摸进他屋子想置他于死地时,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陆心颜问:“阿贵,你可知若当时我被你诬陷成功,你便是死路一条?” 阿贵低着头,“小的知道,但倘若能用小的命换冰巧一命,小的愿意。” 听到此的冰巧失声痛哭,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反悔。 封氏双眼如利刃一般射过来,江氏一凛,“娘,这个阿贵根本没有真凭实据,您不能信他一面之词!” 又看了宫轩一眼,幽幽道:“老爷,你可得为妾身说句公道话…” 他身体的秘密,江氏瞒了他十几年,宫轩虽气,却也知江氏是为了他好,而他一直在心里念着的冰巧,却公然给他戴了绿帽子,这让他更加愤怒! 两相比较之下,宫轩自然更愿意相信江氏,“娘,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珠珠是他她的儿媳妇,哪有逼着自己儿媳妇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婆婆?这事传出去,不光珠珠没脸,咱们广平侯府和予儿,更加没脸立足!” 想不到宫轩倒是天真的很,倘若真发生这么大的丑事,府中谁不是先想办法瞒下来?谁敢往外传?嫌命长了吗? 陆心颜心里这般想,面上却不显,笑着对封氏道:“祖母,侯爷和夫人说的有理,没凭没据的,不能随便诬陷谁!” “珠珠你…”原本因为宫轩一席话面色沉下来的封氏,闻言面上多了两分惊讶。 她没想到陆心颜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同她一样没料到的,是江氏。 但江氏没那么天真,她与陆心颜之间早就只剩一点面子情了,如今这难得的机会,她不信陆心颜会放过她。 所以江氏听到陆心颜的话,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戒备起来,暗中警惕她会用什么事来攻击她!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