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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


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家里人也跟着害怕,因为那一年我误入将军庙之后就开始这样,阿爸认为我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到了大晚上,查文斌便把我抱了出去,还不让阿爸跟着。虽然阿爸不放心,但也只好随他去了。

    查文斌就把我放在那座还没建好的桥头,然后笑着问我:“小忆,叔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你怕不怕?”

    “不怕!”我是这样回答的。

    然后他便给了我一枚铜钱让我捏在手心,道:“那叔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玩会儿,要是怕了就把手里的铜钱丢到河里去,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他便走了。

    那会儿是即将入夏的时节,农村的孩子最喜欢的两种昆虫都开始出来了,一种是萤火虫,还有一种便是蟋蟀。

    月亮很圆,照得这片大地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是我的视力特别好,还是真的太亮了,我可以看见那些在草丛里蹦来蹦去的蟋蟀,便去抓,抓来了蟋蟀就在地上挖个坑丢进去,让它们斗。年幼的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只是觉得一个人玩挺快乐。

    没多久,我便看见对面那个老婆婆又出来了,她还是坐在那儿,似乎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她。那会儿为了方便过河,阿爸在桥上面搭了一个简易的竹桥,人走在上面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还有点颤抖,非常不稳。

    我便走了过去,一直走到那老婆婆的边上,然后张开小手,把两只蟋蟀露给她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想引起她的注意。那个婆婆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然后我就问她:“你为什么老坐在这儿啊?”

    婆婆说:“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啊。”

    我环顾四周,这儿并没有多余的房子,只是旁边有一个老坟包,就是爷爷常常摘覆盆子的地方。

    这时我手上的一只蟋蟀跳到了地上,我便低头去抓。那只蟋蟀一蹦便蹦到了婆婆身边,我往地上一扑便死死地捏住了。这时我发现这个婆婆和我们穿的鞋子不一样,是那种很小的、尖尖的,大约只有那时候我的手掌大小。我觉得很奇怪,便想去摸摸看,可是当我的手触摸到那个看似有形有质的鞋子时,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捏住。

    我有点不可思议地抬头一看,婆婆已经不在了,等我再转头时,她出现在了那个坟包上,还在那里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我。虽然我年纪还小,但也知道坟包这玩意儿是埋死人的,心里莫名地就有了一个感觉,她会不会就是大人嘴里常说的“鬼”?

    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害怕,依旧在那儿玩着蟋蟀,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便想回去了。这时我发现地上有我长长的影子,小时候我很淘气,最喜欢走在大人的后头踩他们的影子,阿妈老是骂我说影子不能踩,可大人越不让做的事情,我越是想去做。

    于是我就开始追逐自己的影子,婆婆看着疯玩的我,又开始笑了,这时候我便想去踩她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我跑向了那个坟包。

    可是任凭我怎么找,我都找不到这位阿婆的影子,便问道:“你的影子呢?”

    阿婆轻声说道:“那我带你去找我的影子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道。

    然后阿婆便起身要来牵我的手,我觉得自己的右手一直在玩蟋蟀,肯定很脏,那样是非常不礼貌的,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阿婆抓起我的左手才一捏便“啊”的一声大叫,然后我的手一松,“叮”的一声,那枚铜钱随之落地。我赶紧去找,等我把那枚铜钱重新捡起来的时候,阿婆不见了,但是查文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他一把抱起我,然后说道:“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那个阿婆说她要带我去找影子的,怎么不见了?”我嘟囔道。

    查文斌指了指那个坟包说:“她已经回去了,我们也要回去了。”然后他便抱着我回家了,在阿妈紧张的眼神中,我睡得很香很香。

    第二天,阿爸就去叫了很多人,说是要挖掉那座老坟。那座坟立在那儿已经好多年了,我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太爷爷那一辈迁徙到这儿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有的人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但因为我家里要造桥,谁也不愿意自家桥头顶个大坟包,都挺理解。

    挖坟的那一天,我被大人们关在了家里没能去,后来听说他们在那座老坟下面挖出了一具老棺材,棺材里面是一具已经腐烂了的白骨,负责捡骨头的人说那应该是一个裹脚的老太太,因为她的脚趾骨头已经完全变形了。还有一个被传得很神的说法就是那具白骨的手掌心上多出了一枚铜钱的烙印,被烧得黑漆漆的。

    后来那些白骨和棺材都被运到外面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原来的老坟头按照查文斌的吩咐都种上了竹子,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小竹林了,桥从竹林里头穿过,别有一番味道。

    第二天查文斌就问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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