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傲慢,是无知。 而往往,傲慢、无知,便是人最大的罪恶。 一美相信,曹子薇绝非随随便便往手上划上一两刀,吞一两片药,或爬上天台站一站,以吸引林宇轩的注意。一美在想,何等痛苦的境遇,才会让一个原本那么快乐,笑声像精灵的女孩,想到了“死”这样一条绝路?何等的痛苦,才会让她觉得,死竟是唯一的出路? 堕胎的疼痛。 挚爱的厌弃。 家人的不理解与武断的□□。 这一切,全部压向一个十五岁小女孩稚嫩的身体,多么残忍。 一美仿佛听到她在悲泣。 … 没几天,摸底考试的巨轮滚滚而来,粗暴、有效地压下一切沸沸扬扬的舆论。一美亦没有精力胡思乱想,生活中,只剩复习,复习,再复习。 这是第一次总和全部高中知识而考试。 一美的文科笔记,连一半都未完成,时间又紧,系统复习已然不大可能,只能东抓一把西抓一把。 这感觉真糟糕。 考试当天,卷子发下来。 语文、数学、英语,平日做惯了套卷,于是还好。只是文综卷子发下来——当耐心、仔细、一丝不苟地完成了选择题,翻到了大题——时间正步步紧逼,叫人心急又慌乱,脑子再一次短路,看到问题脑海里竟是空白一片,时不时冒出一两个可以答的点,但又不愿东拼西凑地写下,想把逻辑理顺了再写,于是跳过,读下一题,再跳过,再读下一题… 老师说:“时间到!” 一美心中一紧,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少说,有三四道大题没写上。 一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第65章 考完文综,是在下午四点三十。 比以往早了一个小时下课,等一下,可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且熬过了今晚,第二天便是周末。 但一美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交上卷子,收了一下文具,一美问林琳:“吃饭吗?” 林琳经常不吃晚饭,一美有时便找周楚儿她们几个女生搭伙,有时,则自己一个人去食堂默默吃。 一美看林琳脸色,满脸写着“不想吃”,便说:“我去吃饭了。” 林琳看出一美不开心,问:“怎么了?” “没什么。” “我陪你去吧。” “好啊。”一美总算开心了一点。 高一高三都在上课,于是,她们高二年级是第一个到达食堂的,刚出锅的各类菜品摆得整整齐齐,任人挑选,不用排队,也不用抢。 一美打了一份青菜,一份平日总抢不到的糖醋里脊,坐下来,胃口却不佳,像心底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而对面,林琳却一脸轻松,一看便知考得很好。刚刚考试,一美时不时看向林琳,每一次,林琳都是在胸有成竹、认认真真地答卷… 自己和林琳,真的相差太多。 一美扒拉餐盘中的饭菜。 林琳看出一美没考好,也没再多问,见一美放下筷子,便问:“吃完了吗?” “嗯。” “走,请你吃冰激凌。” “好啊!”一美说。 只是表现出的开心,一半是真,另一半,也只是在配合林琳。 到了小卖部,一美拿了一根冰激凌,又拿了一包薯片,叫林琳结账。 反正她钱多。 买完,拿上零食,走出小卖部。一美见健身器材中的一对秋千空着,便说:“我们去坐坐吧。” “好啊。” 两人便走过去,一人一把秋千坐了下来,一美轻轻荡着秋千,吃完了冰激凌、薯片,而后一个人发呆。 头脑一片空白。 下课了。 高一高三同学们一窝蜂从教学楼涌出来。整整五层楼的人,排队,从那两扇小门挤出来,仿佛一瓶倒地的蓝色气泡水,从小小的瓶口,淙淙流出液体来。 吃完了饭,大家到操场活动。 操场一下子喧闹起来,而一美内心却很静、很静,仿佛一层结界,把她与周围世界隔离开来。 太阳下山了,落日染红了整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