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拨通苏夏的电话,熟悉的无法连接,看来那边的信号也没了,一时有些烦躁。 列夫忍不住安慰:“空中救援队的人不也在么?再说明天直升机就来接,应该不会有问题。” 乔越沉默。 他有些后悔,后悔在苏夏上飞机前说了句“乖乖听话”,那家伙嘴软心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想给人添麻烦的包子性格。 现在乔越恨不得苏夏变得死皮赖脸一点,插科打诨要求上去,那种承载6人的退役军用直升机未必带不走她。 他望着河对面站了会,最后:“算了,走吧。明天再来。” 此时是当地时间9点32分,尚未决堤。 只有等明天。 只是入睡的时候并不安稳,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呼吸中透着气短。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摇他。 “……阿越,阿越,醒醒。” 乔越的耳朵像是隔着一层雾。 “阿越,再不醒我就走了啊。” 像是久违的娇嗔,软绵而沮丧。 他伸手,那道身影却渐行渐远。远去的女人无声地流泪,回头时黑白分明的眼,让他的心蓦然收紧。 “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乔越刚要追上去,身影就散了。他猛地从床上翻起,呼吸急促。 平时不怎么做梦的,竟然梦到了苏夏,他不迷信,可这时候偏偏觉得有些邪门。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23点25分左右,地面忽然轻微震动,连带着乔越他们这边都惊醒了几个。 “地震了?” “没感觉啊。” “挺弱的,等等啊,再震就跑……” 乔越第一个冲出房门,望着寂静的夜空,心底沉得厉害。 当地时间23点25分,南科尔多凡州阿卜耶伊附近(11.3°n,28.7°e)出现一处决口。 万顷白尼罗河水倾.泻而下,村庄淹没。而决口在水流冲击下坍塌出更大的范围,受灾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 当初划定的安全区不再安全,然而苏夏他们尚不知情。 这会不少人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听着远处滚滚浪声,有些还拿出扇子一边扇风一边感叹:“今晚挺凉快啊,风都比以前大。” 苏夏浑身冷汗,伊思心很宽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这里是安全区。” 别的她没听懂,但是“没事”这个词苏夏听明白了。 真的没事吗? “河离这里远着呢。” 动静惊醒了孩子,床上的两个小不点一声盖过一声,卯足力气比谁哭的嗓音大。伊思匆匆进屋哄,最后只剩下苏夏一个人站在门口。 心跳的有些发慌,她下意识捂着。不远处几只土狗在路上跳着吼,甚至有的用牙咬主人的衣角,想把他们拖着走。 苏夏看了会,转身掀帘子:“安置区在哪?” 女人正在喂.奶,昏黄的煤油灯下,女人的脸色恬静而慈祥。小婴儿抱着她的胸脯吮.吸,发出阵阵香甜的咕嘟声。 她没有听懂:“什么?” 苏夏换了个词:“你老公,还有默罕默德,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为什么?” “你不担心吗?”苏夏在煤油灯下比划:“那里决堤了。” 怀中的小塔里察觉母亲在动,生怕有抢走“口粮”的她用牙根又磨又扯。 伊思疼得吸气,不住摆手:“现在很晚,你看我有这么多孩子,怎么走?” 头疼。劝不动的头疼,语言不通还要硬生生沟通的头疼,意识不一样还得互相融合的头疼。 想着就更疼了。 外面有脚步声和马蹄声,伊思偏头听了会,陷入沉默。 “有人离开了。” “恩?” 她忽然有些慌,把塔里往床上一放开始团团转:“看来是该走了。可是我有这么多孩子,我还有这么多东西,我的布也在外面,还有家里祖传的织布机……” 苏夏见她满屋走着念叨,忽然凑过来握着自己的手:“苏,你得帮帮我。” “你能不能说慢点……”苏夏欲哭无泪。 这里的语言太复杂了,小单词都是一串稀奇古怪的发音,说慢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