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压抑的,无助的,听得他的心高高悬起,又沉甸地落下。双腿仿佛有千斤重,短短一截路,走得很沉。 门半掩着,苏夏背对着门口抱成一团,脸埋在膝盖上,正在低声哭泣。 黑发有些乱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截脖子。 那里曾经白皙细腻,现在被晒得红肿脱皮。 乔越站在门口光与影的交界处,神色晦暗不明。 只是,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她哭了多久,乔越就在门口站了多久。 等她渐渐平复,乔越推开门。 苏夏听见动静慌忙擦眼泪,手背横过眼角,被泪水带过的皮肤焦灼一样的疼。 “谁?” 询问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苏夏转头微微一愣,继而埋着头:“这个点你怎么在这。” 乔越在门口站了会才进来,把手里的芦荟放在桌上:“我不忙,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乔越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笑:“我来看小花猫是不是又躲在这里哭鼻子。” 他拉过她捂着脸的手,苏夏抗拒。 可感觉乔越的态度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那份抵触变得越来越弱。 在他深黑的瞳孔中,苏夏别过头抽噎:“别看我。” “我不看你看谁?”乔越起身去拿芦荟,苏夏动了动,有些呆:“哪来的?” “难得有一颗非洲芦荟,被我顺了一片叶子。” 开车三小时,去已经荒无人烟的村里寻了好久。不告而拿,等人回来后将功补过。 乔越用小刀将外面的皮去了,出手利落地将芦荟肉切成薄得近乎透明的薄片。 “来。” 苏夏挂着泪珠子凑过去。 “等等。” 她看着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探身过来伸出双手,脸颊感受到手指的力道,轻柔中带着小心翼翼。 “怎么这么能哭。”指尖扫过眼角的泪,乔越帮她把脸擦干净,才将芦荟贴在苏夏被太阳晒伤的地方。 偏凉的触感压在烧灼的皮肤上,一开始的不适到后面的舒缓,她满足地叹了一声。 “怎样?” “挺好的。” “把眼睛闭上床上躺着,我给你敷。” 苏夏听话地躺上去。 拼接起来的两个行军床一动就是吱呀吱呀的声音,她躺在自己的那边,闭上眼静静感受脸上舒缓的凉意。 真的好了很多。 “乔越……” “嘘。”男人捏了捏她的手:“闭目养神最好。” 嘴边一圈都是芦荟,确实也不方便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有些昏昏欲睡。 乔越坐在床边陪她。 苏夏最近睡眠不好,皮肤在痛之余也会发痒,晒伤的地方手臂上也不能幸免,连着几晚都难受得失眠。 乔越陪着她从炎炎午后坐到日落。期间一直给苏夏扇着扇子,连姿势都没换过。 一觉沉稳。 苏夏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甚至有种皮肤在水分滋润下自我愈合的错觉。 凉凉的,带着些许痒麻。 芦荟干了又换,期间不知道乔越给自己换了几次,全部揭下来后,红肿真的消了很多。 再摸了一下脸,终于没那么脱皮了。 正想着以后每日一敷,床边一沉,乔越坐在对面看着她。 “夏夏。” 或许是察觉他这一声里的情绪有些不对,苏夏不明所以地抬头,对上乔越的眼神后有些愣住。 很严肃,也像是压抑着什么,仿佛有浓墨翻滚。 而喊她的语气也不像是平时亲昵的口吻,像是有心事,听在耳里很沉。 “你……想家吗?” 想家? 肯定想啊,不过……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