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在顶着曲少吃人的目光之下,泰然自若端上来一份卤肉饭的莫莉,现在觉得自己无比的疲惫。 “又是红烧肉!”曲少从鼻翼两侧喷出来最鄙夷的鄙视,“你家接连五代都是贫农吧?没有见过肉更没有闻过肉味吧?还是采购的周姐最近买的肉太多了,需要让我这个雇主‘用力’消化?” 半垂着眼睛的莫莉淡定的端起盘子,在曲少的怒火之中两口就把卤肉吃了下去,徒留沾着浓郁酱汁的米饭,孤零零的呆在洁净的银碗里。 “没有了,”莫莉看了一眼双手已经握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发出暴击的曲少,施施然的说,“只有饭了现在。” “……”曲锦存已经被这位贴身管家的奇葩行为惊呆了,他气若游丝的申吟,“你,你,你……居然让我吃你的剩饭?” 莫莉挑了挑眉,一缕额发淘气的垂到她的眉梢,她从容不迫的淡淡笑道:“签订劳务合同的时候,您的母亲曾额外加了一条:他要是不肯吃饭你就替他吃掉,让他自己饿着去——还记得吗?” 曲少:…… “你下去吧。”他意兴阑珊的略微一挥手,厌烦的抄起盘子上剩余的勺子(筷子已经被莫莉用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吞了几口白米饭,小心的避开了卤肉的酱汁。 他很想用力的把盘子和饭碗都摔碎在地,但是他的教养和他的成年男子的风度不容许这样做。 所以曲少才会格外的郁闷。 十分钟后,莫莉低垂着眼睛过来收走了基本上没动的饭食,而且犀利无比的补充了一句:“我的劳务合同签订的是一年,在此期间您无权解雇过,这个您没忘吧?” 能跟曲家签订劳务合同的,都是曲夫人严格筛选后认为无可挑剔的人才,换句话说,曲夫人不让莫莉走人,别的其他人就不敢让她卷铺盖。 面无表情的曲少抬起眼睛,突然猛地把眼镜扯下来,用力砸在桌子上。 “我,知,道!”他挤出三个字。 莫莉满意而淡定的点了点头,带着行云流水般的悠闲撤走了。 深夜,饿的怒气勃发而且气的睡不着的曲少,悄悄的摸到了厨房里。 完全现代化的厨房亮亮堂堂的,全自动的各种锅子灶具整齐的摆放在灶台上,冷库里一排排的食材静静的躺在各自的位置,而唯一跟这个厨房格格不入的,是灶上放着的一个造型古拙的炊具。 那是一个墨黑色的石锅。 锅体敦实,内容并不大,锅壁厚的要命,这锅看起来一点也不洋气,曲少嫌弃的挪开视线,无力的用手扶住了头。 他在地板上坐下来,后背靠着冰冷的合金灶具。 一缕幽幽的、似兰非兰似梅非梅的香味,在安静的厨房里飘荡着。 刚才因为他一直在走动,没有留意,现在他静止下来,就嗅到了从那口胖墩墩的石锅里溢出来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香味。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味道。 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初夏午后晒在脸上的触感,或者秋高气爽时从天空降下来的熏风味道。 曲少情不自禁,用力的深深嗅了一口,而后就像是有一只小爪子轻轻拎起了他的身躯一样,他豁然起身打开了石锅的盖子。 咣当,沉重的锅盖掉落在灶台上,曲少拼命的吹着自己的手指。 “烫死了烫死了——”他甩着手,把手指贴在冰凉的合金灶台上。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拿过他的手,飞快的打开水龙头,把曲少被烫着的手指放在哗哗的水流下冲着。 “你坐,”不知何时出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