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见她嘻嘻笑笑惯了,常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从来不知她这么多年是受着这样的痛苦过来的。 江城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听不下去了,提了剑举步离开。 “怎么样?” 看大夫撤了针,明见书赶紧上前去问。 “二小姐这是陈年的老毛病了,治不好。”医生把袖子放下,朝堂屋走,“眼下止住了痛,再开点方子,吃几天,顶多缓解个病情。” 叶夫人紧接着问:“没有大碍吧?” “不妨事的,多注意给她揉揉腿,推拿一下。” 命小厮带这位先生下去写方子,叶夫人回头看了明霜一眼,颇有几分感慨地朝明见书道:“这孩子也是怪可怜的,每年都要这么病一场么?” 五年的时间,他很少回江南,这个问题自然答不上来,姚嬷嬷忙出声回答:“此前没有这样严重过,想是今年初到汴京,还没适应气候。” 叶夫人哦了一声,“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要好好伺候着,小姐不容易,吃什么要什么不能缺着,房里若冷了也该早早烧炉子才是。她能犯病不都是你们疏忽么?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一屋子的人大气都出不了,唯唯诺诺地称是。 等开了方子,熬了药,叶夫人一行才陆续回房休息。 杏遥守着明霜一口一口仔细喂她把药吃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江城点了穴道的缘故,她仍旧昏睡不醒。转念一想,睡着了也好,醒着那得多疼啊! 她是打小就在院子里伺候她的,看着她从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原本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人,一回家浑身都是血,小腿尤其扭曲得不成形状。 那段日子无疑是明霜最煎熬的时光。 她当时还是个粗使的小丫头,煮茶的时候偷听到大夫说话: 您家二小姐这腿怕是一生也站不起来了。 没了腿,也没了亲娘。 明霜醒来就坐在床上发呆,眸子里空洞得像是没了未来。 她趴在窗边偷偷瞧她。 她不吭声,也不吃东西,神情木讷,这样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小姐有没有过轻生的念头? 她说不好,但想必是有的。 只是后来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明见书身上,用力去恨他,发了狠的恨他。扎小人,养小鬼,制蛊虫,一张宣纸上用朱笔写满了他的名字。 恨着恨着,就发现自己还是有活下去的必要。 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杏遥狠狠抹去眼泪,拿帕子轻轻给明霜擦额上的汗珠。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