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这屋子也是你呆的地方?” 小丫头不敢还嘴,应了几声“是”,慌慌张张施礼出去了。 杏遥噘着嘴朝她背影啐了一口,回头坐在床边给明霜揉摩腿脚。 “这几天雨水就没停过,您夜里睡得着么?腿上若是疼得厉害,咱们还是叫老爷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还好,都是老毛病了,看了大夫顶多熬几副药来吃。”明霜慢悠悠捶了两下腿,“又不是什么好吃的玩意儿,吃完了等明年等雨天等冬天还是得疼,横竖都要遭罪,不如不吃。” 杏遥沉默下来,半晌才叹气:“您就是懒。” 明霜的腿幼年时就伤了。 那时候她娘亲还活着,自己也就六七岁的年纪,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到城外庙里头去进香。 当年父亲才刚升做都督,镇守建德,仕途一帆风顺,前来巴结的人不少。他审时度势,知道当朝的右丞相喜文章奉承,故而献了不少赞词,一面是升官发了财,一面却也因此被朝里另一派记恨在心。 都说树大招风名大招祸,于是一家人在返城的官道上时,马车便遭到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劫持。 父亲怕死,带着夫人和嫡姐驾车跑了。 她和娘亲乘的另一架车子,车外乱成一团,马儿受惊失控,混战中她不甚从车内摔落出来,车轮恰好碾过双腿,从此落下残疾,终身不治。而她的娘也随着马车滚落悬崖,香消玉殒。 也许是心怀愧疚,父亲待她一直很好,即便是个庶出,吃穿用度也已赶上嫡女的则例,还扬言要找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给她做夫婿。 明霜也很知足,五年前父亲高升进京,她安安心心的留在杭州养病治腿,日子过得平静舒适,曾经想着若能一辈子这样安稳就好了。 直到数月前她被接进京来。 杏遥一边给她按压腿上的肌肉,一边悄悄回头去瞧室外,隔着屏风,那小丫头心不在焉地拿剪子修花枝。她遂压低了声音: “这几个人,都是叶夫人安排着过来的,依我看没安什么好心,咱们可留不得。” “我知道,刘管家那边已经让姚嬷嬷去说了。”明霜抱着软枕,头靠在床边,若有所思。 此前的生活过于太平,杭州家里人少,哪里起过什么浪有什么风,以至于她连戒心都忘了留一个。才刚进府不久,就被人推到水里去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明霜自己也说不清楚。 杏遥和个小丫头推着她在园子里晒太阳,因为风大,一个回去取斗篷,一个给她拿糕点,她就在花池子边儿喂鱼。喂着喂着,忽然一个黑布蒙头就罩下来,还没等回神,扑通一下便给人扔进了水。 她六岁腿残,别说游泳,便是会也使不上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