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行……”陵玉露出别扭地神情来,她四下张望了一番,周围不是脊瓦,便是树叶,令她颇为头疼。 “陵玉……”盛钦道:“不若你再敬我一杯?” 陵玉想到自己酒杯已经粉身碎骨,面上又是一愣。 她只一迟疑,便提起了酒壶,对盛钦道:“二哥,我敬你。” 盛钦不禁哂笑,与她碰杯,却见她甚为豪迈地将一壶酒灌了大半。 他唯恐她坐不稳掉了下去,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唤她。 她的动作略迟缓,却仍旧乖得好似猫儿一般,靠近他身边。 “嗝……”陵玉打了个嗝,忽然就发起了呆来。 “可要我带你下去歇息?”盛钦问道。 陵玉摇了摇头,忽然就凑近了盛钦的脸。 盛钦不躲不闪,便听她靠在自己耳边轻声道:“二哥,我要……赠你满天星辰……” 他略侧过脸来,却见她毫无防备地靠在自己怀中,双眼微阖,仿佛睡了过去。 他抬眸看向远处星辰,犹如碾碎的珠光铺满夜幕,熠熠闪烁。 “陵玉……”他将这个名字含在齿缝间,竟好似多了几分柔意。 只是隐含在他眸色之下的却俨然不止一种情绪。 他要的,可不止是这满天星辰。 第19章 初定国子监 这个晚上甚是寻常。 陵玉却好似做了梦一般,梦中沉浮不断,内心深处似有什么不安,即将破土而出。 终于,一个大浪掀来,呛得陵玉猛地醒来。 “殿下终于醒了?”素春欣喜道。 陵玉抬眸,发现自己竟已回到了宫中。 “奴婢方才一直推着殿下您醒来,殿下却睡得很是香甜。”素春说道。 “我方才梦见自己被大浪给浇了,原来是你……”陵玉吁了口气。 素春道:“虽是冒犯,奴婢却不敢不催,圣上身边的李德公公方才已经来过了。” 陵玉闻言略是错愕,“可是父皇派他来的?” 素春道:“他来替圣上传话,是圣上要召见于您。” 陵玉忙掀了被子,让素春拿来衣服更换。 入大殿,御案台上奏折堆积如山,圣上坐在御案之前揉着眉心,稍稍缓解于方才事务中的烦躁。 陵玉跪拜参见,将头压得极低。 她向来便惧怕眼前之人。 此刻便是抬头看到了对方一眼,都会觉得侧脸隐隐作疼。 圣上垂眸看向她的表情,缓声说道:“陵玉,皇后将事情查了清楚,上一次的事情,是朕错怪你了。” 陵玉道:“话虽如此,儿臣却因为饮酒缘故,误了诸多事宜。” 圣上闻言,神情威严道:“你是皇族皇子,即便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却也失了仪态,在人前着实不成体统。” 陵玉连连称是,恨不能磕上三个响头,立马被对方赶出大殿。 对于眼前之人而言,没有什么是会比皇室族人的体统面子更加重要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上一次对方才会一听说了事情便气急败坏地打了陵玉,在后来陵玉洗脱了罪名之后,对方却再无停留,将后宫事务托付给皇后,便匆匆离去。 陵玉对于这样的父亲着实无从评判,只能顺从着心中的本能去反应。 那就是敬而远之的畏惧。 “朕对你一向疏于管教,可你终究是年纪不小了,不能整日里都浑噩度日,待过几日你便入那国子监去磨砺一番。”圣上说道。 陵玉听了这话只恭敬应诺:“儿臣遵旨。” 圣上道:“你既无异议,便下去吧。” 陵玉默然退下。 圣上待她离开之后,便对身边李德道:“朕膝下子嗣单薄,长子虽然优秀,可却先天不足,前途未卜,次子虽然康健,却表现平庸,怕是难成大事。” 李德道:“二殿下年纪不大,足可在这几年加以磨砺,更何况陛下膝下还有三皇子,对方健壮可爱,想来必定也是继承了陛下的才智。” 圣上想了想,道:“朕亦是如此希望,朕的孩子若都似盛钦那般明智,朕百年之后,才能真正的在地下安息。” “世子爷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做得比旁人好,即便他不是陛下的孩子,想必在未来亦能辅佐明君。”李德笑说道:“有如此良臣,也未尝不好。” 圣上微微颔首,眉间的阴郁这才散去了几分。 这厢陵玉出了大殿,一颗悬着的心,也方微微落地。 “殿下到底是圣上的孩子,却每每都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害怕,着实令人费解。”素春跟在她身旁念叨道。 “你这形容也着实不成体统,当心我让人掌你的嘴。”陵玉说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