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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暖着他略显冰凉的手指。

    朱闵青神色微动, 目中波光流闪,整个人又鲜活起来。

    反手握住她的手,“昨天宫里人心惶惶的,督主要稳定宫人,还要防着外臣攻讦,没来及和我多说。好在后来皇上醒了,才没引起更大的风波。”

    “寿王案暂且放一放也无妨。”秦桑笑道,“这个年,苏家怕是过不好了!”

    朱闵青思索片刻,也笑了,“不错,无论立谁当储君,但凡皇上还想朝局稳定,都不可能把苏光斗留给新君处理。”

    苏党几乎占了半个朝廷,现在永隆帝还能压得住他,但若是新君继位,龙椅尚且不稳当,如何能镇得住这位三朝元老、儒林领袖?

    到时又是一场君臣之争,而且新君为博取朝臣支持,很有可能拿自家父亲开刀,而培养下任内相绝非一日之功。

    这样一来,新君面对苏党一派将完全处于下风。

    永隆帝不耐烦处理朝政,却不是一脑子浆糊的昏聩君主,所以,苏首辅这次只怕在劫难逃了。

    秦桑捋清思路,不由感慨道:“皇上一场急病,倒成了苏家的催命符。依我看,不用等到过完上元节,这几天探探皇上的口风,等初四衙门开印,就可以重新把弹劾案翻出来!”

    朱闵青低声道:“宫里那头我盯着,这两天盛家肯定会过来拜年,我再安排几个,等督主那头消息一定,就给苏光斗来个措手不及。”

    秦桑略一颔首,起身推开窗棂,凛冽的寒风携着几片散雪扑进来,袭走了屋里的炭火味。

    不知何时外面已阴了天,灰白的云层覆盖了整个天空,沉沉压下来,隐约可见黑雾搅动,似乎在积蓄着一场更大的风雪。

    秦桑指着外头的天际,回头俏皮一笑:“看,要变天喽!”

    一连阴了三天,到初四凌晨,终是下起了雪。

    先是沙沙地落着雪粒子,等宫中大门开启、各衙门开印的时候,已是纷纷扬扬的雪花片了。

    新年首次朝会,皇上是一定要临朝的,按例,不过是说些勉励的话应应景儿,大家一磕头,表忠心感君恩,走个过场而已。

    大过年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但偏偏盛御史十分没眼力见,又把年前刚刚平息下去的弹劾翻出来,指责苏首辅借座师之名行党争之实,且这股风气已由官场蔓延到民间,盛行于一般文人举子当中,蔚然成风,人人皆视作寻常。

    甚至连求学的书院、私塾都开始争相效仿,不只教书先生,还有学子监生都卷了进来。

    一听“监生”,朝臣们立时联想到,苏家公子鼓动国子监的学生群殴盛家公子的事。

    盛御史慷慨激昂大谈一通朋党之害,最后一抹嘴角的唾沫星子,“扑通”跪在御前,涕泪俱下恳请皇上去除朝中祸害根源。

    好家伙,苏首辅直接成祸害了!

    随即有三四个朝臣附议。

    苏首辅立时颤颤巍巍跪下,老泪纵横说自己年事已高,求皇上恩准他乞骨还乡。

    紧接着苏党一派又跳出来驳斥盛御史,眼见又是一场口舌论战。

    永隆帝揉着额角,“不当心”摔了柄如意,霎时间,偌大的宫殿死一般寂静,朝臣们都屏声静气垂手低头站着,只闻屋檐下铁马偶尔发出的丁当声。

    没有三辞三留,永隆帝干净利索地准了苏首辅的请求。

    一众人都惊呆了,皇上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别说众朝臣,苏首辅本人也压根没想到,他知道皇上有心动手,但没料到竟这样坚决,没留任何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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