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只劝慰道:“一时犯了左性而已, 终究是亲儿子, 过不了几天就会转醒。” 卫夫人擦擦眼角, “我一知道他被抓,就赶紧来了。实不相瞒,我先去的顺天府,那小子吃得好睡得香, 倒长胖了两斤,惊得我呀!因我家老爷和邱万春有几分交情,这才得知,是朱总管给顺天府递了话。” 秦桑状若不经心似地问道:“听说卫总兵曾在锦衣卫任职?好像还查过寿王案?” “的确是,后来就去了辽东,一晃都十来年了。” “我外家就是受此案牵连才落败的,我母亲死前还在介怀,我外祖只不过和他来往密切些……唉,任谁也想不到寿王会突然谋反。” 卫夫人脸色微变,却马上恢复如常,因笑道:“这案子我曾听老爷念叨过几次,只是叹息将星陨落,旁的却不肯多说。” 说着她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本该他来京才对,一来总兵不可擅离职守,二来唯恐给朱总管招惹口舌是非,所以才让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后宅妇人来此。您放心,在卫家我说话一样管用。” 秦桑重新上下打量她几眼,沉吟道:“这案子因拖欠军饷所致,说白了是皇上和朝廷理亏在先,但皇上不能有错,本来宗大人吃个哑巴亏也就过去了。但卫小将军这一闹,打的是皇上的脸,你叫他如何忍得?” 卫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是我们错了……这是七万两银票,我们变卖了全部田产家业,和辽东几个卫所的指挥使、参将等人一起凑出来的,请朱总管呈递皇上。” 秦桑没拒绝,“银子先放我这里,你的话我也会转给爹爹,但结果如何,谁也不敢打包票。” 卫夫人堆起一脸的笑容,“我们有负君恩,只望能多少添补上国库的窟窿,弥补自身的过错,不敢奢求免罪减刑。”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卫夫人才起身告辞。 秦桑将人一直送到垂花门,恰巧看到宗倩娘失魂落魄走来。 卫夫人当即停住脚,扬声道:“宗小姐来得正好,请把我家的匕首还回来。” 宗倩娘眼神呆滞,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卫夫人,半晌才回过神来,赔笑道:“伯母何时来的?是为卫大哥的事来的吧,我刚去了顺天府,可衙役拦着……” “我家的匕首呢?”卫夫人的声音陡然提高,“我儿说给了你,可那是我卫家家传之物,只给嫡长子嫡长孙,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拿的东西!” 宗倩娘脸色不大好看,垂泪道:“这是怎么说的,让人以为是我死皮赖脸要来的。我说了不要,可卫大哥非要给我,还说随我处理,扔了也好卖了也好,他绝无二话。如今反要寻我的不是!” 一听此话,卫夫人额上青筋急速蹦了蹦,心中顿时生出不祥预感,咬牙道:“匕首呢?” 宗倩娘目光游离,却无愧色,“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哪有給了人还要回去的道理……” “我问你匕首呢!” “……当了,银子全打点顺天府的衙役,我也是为了他好。” 卫夫人倒吸口冷气,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嘴唇道:“当票给我。”待接过当票细看,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死当?!” 秦桑扶住她,安慰道:“看是哪家当铺,让小常福陪您一起去赎回来,我爹的面子他们不敢不给。” 卫夫人恨恨瞪了一眼宗倩娘,忍了又忍,重重吞下口空气,方用力握了下秦桑的手,勉力笑道:“这把匕首实在非同小可,我……唉,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但看今后吧。” 秦桑忙命小常福跟着,转头对宗倩娘笑道:“顺天府上上下下崔应节都熟,你把银子给谁了,让他替你要回来。” 霎时,宗倩娘脸色变得通红,继而煞白,讪讪道:“不必麻烦,人家衙役也是好心。” 秦桑轻飘飘瞥她一眼,意味莫名笑了两声。 蓦地一阵不安掠过心境,宗倩娘只觉秦桑投过来的目光带着洞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