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危机看似过去,实则隐患未除,便吩咐月桂:“去后头看看吴郎中来了没有。” “来啦来啦!”吴郎中和店小二一左一右架着张侍卫,扯着嗓门喊道,“乡亲们,这叫大头瘟,病发早期能治。这位大人治疗得早,现在都快好了!” 人们将信将疑。 张侍卫的脑袋脖子已不见红肿,只面色还有些虚肿,不过精神很好。 盛县令的眼睛瞪得溜圆。 秦桑适时道:“我们并未唬大家,当初为他问诊的王郎中等数位名医,都说他得了瘟疫活不了,可你们看,他如今都能下地了,马上就能痊愈。” 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 秦桑扬声道:“瘟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混淆真假别有用心的谣言。请诸位回家安生等候,县衙自会安排郎中逐家逐户问诊。” 说罢,瞥了一眼盛县令。 盛县令忙道:“对对,马上就安排,就按吴郎中的方子抓药。”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没钱抓药。” 秦桑道:“无须担心,但逢大灾大疫,朝廷都会发赈灾粮和药草,惠民药局不是摆设,凡有病者皆可赴药局取药。” 还是有人不信,“从来都是官商勾结,层层扒皮,真正给到我们手里头的都是过期的药、发霉的米。这可不是我胡说,你看惠民药局往年给的药,都生虫子啦。”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但是这次绝对不会,他们不敢!” “你说话算数吗?别是诳我们。” “我说他们不敢他们就不敢。”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秦桑悠然一笑,“别忘了,我爹可是九千岁!” 人们互相交换着期许的目光,一阵跃动,仿佛濒死的人又活过来了。 其中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往外撤。 朱闵青给崔应节使个眼色,后者立时带人追了上去。 待客栈门前复归于宁静,已是烈日西坠,浮云遮天,苍茫的暮色中,一切景致也变得不甚清爽。 朱闵青立在窗前,因背对着光,看不出是什么脸色。 秦桑坐在榻上,微垂着头。 屋里很静,连院子里蹑手蹑脚走路的丫鬟侍卫的声音都听得到。 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想问他眼睛好些了没,想问他心结解开了没,想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想责怪他不爱惜身子往瘟疫圈儿里跑…… 然而秦桑不知为何忽然别扭起来了,就是不愿主动开口。 良久,朱闵青才道:“尽快离开此地。” 秦桑斜睨他一眼,“我还当你怨恨我,永远不和我说话了呢。” “我怎会怨你?” 朱闵青样子有些痛苦,“嬷嬷有错,可我不想她死,你没错,督主即便存私心隐瞒了吴其仁的来历,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栽培他。是他背主在先,更何况他要杀的人是……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偏偏他是嬷嬷的儿子,偏偏又死在我手里,偏偏又是我最好的兄弟杀了嬷嬷……真是造化弄人!”朱闵青用力揉两下脸,无奈和沮丧已经掩饰不住了。 秦桑起身轻轻抱住他的胳膊,“这段日子你不理我,我又生气又伤心,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能来,我特别的高兴。每次我遇到麻烦,你总是会出现,我就想啊,你定是我命中注定的大英雄!” 朱闵青的表情顿时柔和不少,脸上也出现久违的笑容,显见秦桑这番话让他极为受用。 “那就赶紧和我回京,真定府辖下都爆发瘟疫,已经蔓延到保定府了,甚至宣府那边都有瘟疫的迹象。朝廷的禁行令马上就到,最多明日这里就要封了。” 见秦桑似有犹豫,朱闵青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道:“此事不容商榷,我绑也要绑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