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孩童,头大大的,无力地向下垂着,细细的小胳膊小腿一动不动。 “啊——,啊——” 年轻的母亲说不出一句话,甚至一声呼唤都没有,只是一声声地喊着,无助、绝望。 也许她连该恨谁都不知道。 秦桑的心剧烈颤了下,拿人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 老妇人“扑通”一声给秦桑跪下了,泣血哭道:“我老婆子六十多岁了,儿子孙子都没了,扔下我这个老婆子,让我怎么办?啊?你告诉我,让我日子可怎么过!” 一个中年妇人抹着眼泪道:“郎中的药救不了我们老百姓,请贵人帮帮忙,按鄂道长所言,坐上纸车,让我们抬出城,再把这些东西都烧了,这场大灾就会过去,于贵人也无损。” 秦桑脸色立时变了,“荒谬!” “事到如今有用没用都得试试。” “反正左右是个死,大伙绑了她去,就算咱们死了,起码家里人能活下来!” “绑了她,绑了她!” 所有侍卫刀剑出鞘,寒森森的刀尖指着狂躁的人群。 吴郎中声嘶力竭地喊:“我的乡亲们啊,不要被谣言迷惑,她和瘟疫没关系,这是天灾!” 两个丫鬟护在秦桑身前,豆蔻发急道:“这些人疯魔了,小姐快回去。” 月桂忽道:“崔少爷和盛大人来啦!” 只听马蹄声声,脚步霍霍,崔应节和盛县令领着三班衙役赶到。 看着混乱不堪的人群,崔应节急红了眼,厉声喝道:“想死就成全你们,兄弟们,给我砍!” “且慢动手!”盛县令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了,这要是激起民变,他一家子都不够赔的。 忙伸手对着人群向下一压,说道:“乡亲们不要冲动,本官已将本地情况上奏朝廷,不日就有旨意下来。请大家稍安勿躁,各自回家等着……” “等什么等?叫我们回家等死?” “你们权贵人家的命是命,我们小老百姓的命就是草芥!” “盛大人真是一心为民,就该和我们站到一处。” “他老婆儿子早逃出城了,当官的只会巴结上头,才不管平头百姓的死活呢!” 盛县令的话没有效果,人群又一次躁动起来,潮水一般慢慢向前涌动着。 崔应节咬牙道:“这次不见血是不行了,秦妹子,你赶紧回院子,这里交给我们。” 秦桑紧张地思索着,她知道,这些底层的百姓看似胆小如鼠,可走投无路之时,一旦有人登高一呼煽动几句,立时就会激愤难忍,找由头把生活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这群人饱受瘟疫之苦,承受了不可承受的压力,此刻早已丧失理智,只怕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 秦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大开杀戒,如果激起民愤,我们就别指望踏出这个城门!” 崔应节犯了难。 秦桑扭头吩咐吴郎中,“把张侍卫抬过来。” 吴郎中眼睛一亮,马上又黯淡下去,“他们肯信吗?” “快去!”秦桑喝道,“至少人有好转,总得叫他们有个盼头。” 盛县令指挥着衙役们阻挡人群,鞭子在白地儿上甩得啪啪响,人群的哭声越来越高,咒骂声也接连不断。 眼见局面就要失控,这时一条黑影携着哨风从天而降,硬生生隔在两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