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压在心底,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来到堂屋。 祀桌上摆着瓜果米食等祭品,最上面供着母亲的牌位。 秦桑点燃盘香,几缕香烟飘飘袅袅,她的双眸逐渐模糊了。 她独自在母亲的灵位前立了良久,直到双腿发酸,才慢慢走了出来。 伺候的人察觉到小姐情绪低落,一个个不由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当心触了她霉头。 豆蔻仗着与她情分好些,劝慰道:“奴婢叫小常福备了船,晚上咱们划船看灯,瓦肆里还上演‘目连救母’,听说新来的伎人唱得特别好,要不咱们也去听听?” 秦桑知她在哄自己开心,勉力挤出一丝笑道:“哥哥不在,我不凑那个热闹。” 豆蔻小声嘀咕道:“原来是因为少爷不在,小姐才不去的啊……” 秦桑顿觉失言,像是努力澄清似地否认道:“不是,上元灯节我挤丢了,幸好哥哥把我找了回来。如果这次再丢了,可有谁找我?” 豆蔻倍觉诧异,如今不同以往,府里丫鬟婆子一大堆,还有一队护院,小姐怎么可能会丢? 但小姐摆明了不想去,她也颇有眼色地住了口。 茫茫夜色逐渐笼罩大地,豆蔻并几个婆子簇拥着秦桑,刚走到垂花门,却见朱闵青从影壁后转过来。 “哥哥!” 秦桑不禁惊喜交加,顿时整个人都鲜活了,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 “你回来啦,你去哪儿了?怎的连个信儿都不给我?也不敢问别人生怕影响你办案,可担心死我了!” 眼前的小姑娘紧紧揪着他的袖子,叽叽喳喳说着话,双颊因激动而泛红,眼睛因快活而闪闪发光。 她的笑容耀眼夺目,宛如璀璨星光,暗沉沉的夜都亮了几分。 朱闵青讶然了,见到他,她竟这么高兴! 其实本次查案,朱缇本派的是崔应节,是他主动请缨把差事拿了过来,一来事关张昌,二来,他不知怎样面对她。 那晚义与利的争执,他明明白白看到两人想法上的巨大差异。 他本以为两人会产生隔阂,没想到她并未因此与他疏远,相反,似乎比以前更在意他。 这让他没由来的一阵欣喜。 接连数日的奔波查案,朱闵青已是累极,进门前只想一头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然此刻,他只觉疲惫减轻了不少,就好像三伏天喝了一碗清凉茶,浑身上下都痛快了! 朱闵青微微俯下身,声音中含着他也未曾察觉的期待,“想哥哥了?” 秦桑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朱闵青笑着,手抬起,似是要抚摸秦桑的头发,然手指还未碰到她的头发丝,就收了回来。 “你去放河灯?” “嗯,你去吗?……看我傻的,你肯定很累了,赶紧回屋歇息去。” “我不累,你等等我。” 约莫两刻钟后,他来了,换了衣服,身上是淡淡的皂角味,头发湿漉漉的,想来是怕她着急,没来及擦干就匆匆来了。 “走吧。”朱闵青接过她手里的河灯,又瞅她一眼,“你瘦了。” 秦桑摸摸脸颊,因笑道:“我苦夏,许是轻了几两肉,等天凉了养秋膘,一下子就回来了!” “中秋过后就是秋狩,运气好的话能给你打头鹿补补。” “那我可等着了!爹爹也去吗?秋狩是什么样子啊?” “请督主讨皇上个赏儿,你亲眼瞧一瞧就知道了,这个面子皇上会给的。” “真的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