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闵青偷偷看了看她,放缓马速,脱下氅衣披在她身上。 秦桑笑了,讨巧道:“哥哥对我真好,除了娘,还是第一次有人脱衣服给我穿。” 朱闵青耳朵发烫,脸上仍是面无表情,“我对你好,你很欢喜?” “当然!” “那就不要被别人三言两语骗走了。” “怎么会?这世上,我只相信爹爹和哥哥。” 朱闵青唇边浮上一抹笑意,“知道就好!” 秦桑见他颜色霁和,便顺势问道:“你和江安郡王有宿怨?” 朱闵青嘴角耷拉下来,“没有。” “就算他目的不纯,但也救了我,可你的反应太激烈了,简直把他当成了仇人。”秦桑不解道,“他明白表示出和爹爹交好的意思,这是一个契机,你为何要拒绝?” “争取他做什么?” “他来京定然是为皇位而来,我们助他一臂之力,若他登基,总不至于为难从龙之功的爹爹吧。” 朱闵青简直要气笑了,“你竟打的这主意!他有苏首辅扶持,用不着咱们。” “御下之术,在于制衡。”秦桑幽幽道,“朝堂上苏首辅分量极重,若内廷没有实力相当的人与之抗衡,他就会独揽大权。这也是皇上放权给爹爹的原因,内阁、司礼监相互制约,皇上的位子才会稳。” “如果他玩过河拆桥的把戏呢?” “只有接触一个人才能了解一个人,如果他是个念旧情的人呢?” 朱闵青越听越烦,“我是决计不同意的,你去问督主,若督主同意你随便和他交往!” 秦桑知道再说下去两人定要吵起来,便聪明地住了口,伸出根指头戳戳他,“哥哥,我还受着伤呢。” 朱闵青心下一软,放缓口气道:“是我的不是,不该乱发脾气,你……以后少提那个人,我听见他名字就烦。” 秦桑大眼睛流露出些许迷惑,看着他别扭的面孔,神情竟和崔娆有点相似,脑海中猛然间划过一道亮光,然没等抓住便转瞬即逝。 前面就是马球场,朱闵青下了马,扶着秦桑坐到避风处,半跪在她面前,“我看看伤势,你忍着点。” 秦桑脸颊微微泛红,扭捏道:“回去找郎中看吧。” “普通的外伤我比郎中强。” 朱闵青左手托着她的脚,小心脱去鞋袜,只见脚踝处略有红肿,他轻轻捏了几下,“骨头没事,回家用冷帕子敷一敷,过两天就会好。” 秦桑脸皮微红,也不知是疼得,还是羞得。 朱闵青面色如常,一边给她温柔地套上袜子,一边泰然自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现在就是个郎中,给你检查伤势而已,不要乱想!” 话虽如此,但他的手指尖一直微微颤抖着。 “呀!”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崔娆脸红得几欲滴血,捂脸就往回走。 秦桑叫道,“崔姐姐回来,你误会啦!” 崔娆慢慢走过来,扭捏道:“我远远看见你们的身影,就赶紧跑过来迎你,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你来得刚刚好,我伤了脚踝,我哥替我看伤来着。” 崔娆莫名松了口气,虽知不该,然得知他二人没什么,心中还是生出几分窃喜,因笑道:“你没事就好,我们几个担心得不得了。” 朱闵青慢慢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阴寒的光,冷笑道:“阿桑有惊无险,她们可要险象环生了!” 秦桑道:“我当时只顾追球,后面什么情况根本没注意到,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混战,我也没瞧太真切,总归那几个人跑不了。待会儿你只看着,无论谁跟你求情都不要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