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偏见,此时她的眼中,大约万物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一个。 心中升起一股很奇妙的愉悦感,他笑了。 秦桑抬眼望去,刚好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呆了一瞬。 朱闵青嘴角啜着柔和的微笑,眼中阴霾散尽,好似雨后初霁的净空,又像春日下粼粼的湖面,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秦桑忙深吸口气,强行集中精神,把这不可多得的景致描绘下来。 暮春的阳光带着融融的热意,朱闵青坐在树下,微风拂袂,凉爽得滴汗全无。然秦桑头上毫无遮拦,早已泌出细细的汗。 她额角挂了一滴晶莹的汗珠,沿着粉颊缓缓滑下,在小巧的下颏上颤了两颤,落在领口微露出的锁骨上,旋即隐入不见。 朱闵青忽然觉得口干,他错开秦桑的目光,道:“可以了么?我累了。” “好了好了!”秦桑放下笔,揉着手腕看着自己的大作,不住点头,“今儿过足了瘾,好久没画这么痛快啦!” 朱闵青走过去低头一看,眉毛先皱了起来,“这是我吗?我脸上能有这种表情?你是不是按别人的样子画的?” 心血之作被人贬低,秦桑大为不满,冷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吹着画纸,连个眼风也没给他。 朱闵青方后知后觉说错了话,但他素来不爱替自己解释,只一笑便罢了。 一晃到了十日后,秦桑带上豆蔻和小常福,几个帮佣,还有一大群不知从哪儿招募的帮工,浩浩荡荡在城隍庙前的空地上摆开了阵势。 她对面是萧美君的人,也有二三十号,个个绫罗绸缎,带着数口楠木大箱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两方都扎了彩坊红绸,一东一西,各占半边场子,泾渭分明,不消说,定是在打擂台。 萧美君提前放了风声,说此处有赏钱可拿,因此来的人着实不少,人流如潮万头攒动,竟连顺天府都惊动了。 府尹一打听,嚯——,还有九千岁的闺女,得,这事不能明着拦,派过去一队衙役,帮忙维护治安罢。 朱闵青当然也派了人暗中保护秦桑,他没露脸,只在临近的一家酒楼里观望动静。 “老大,我打赌这次你能赢!”崔应节神神秘秘地说,“秦家妹子的鬼点子太多了。” 朱闵青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崔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你们怎么又来了。” 崔应节大咧咧说:“我妹子想来看你。” 崔娆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我,想看秦妹妹是如何让你赢的。” 朱闵青没放在心上,点头道:“来了就一起坐吧。” 忽听外面一阵锣鼓喧天,三人纷纷凑到窗前,只见萧美君的人已开始吆喝人群过去领赏钱了。 那人衣着不俗,是萧家的有头有脸的管事,他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喊:“诶诶,天上掉银子了啊,每人五十文,我说什么你们说什么!” “宁德郡王天资聪颖,宅心仁厚,是我朝的栋梁之才,堪当大任!” “一百遍,念完了把红签儿放到筒里,找我领赏钱,记住了啊,是西边的筒,放错了不给钱啊!” 人群马上开始嗡嗡乱响,也不知道嘴里都念的什么,反正谁也听不清,胡诌也没人知道。 坐在彩坊里头的秦桑不禁一乐,上来就撒钱,大气! 她低声吩咐几句,小常福快步走出来,当当当敲响铜锣,扯着嗓子喊:“我们出双倍,一个红签儿一百文,朱闵青是大英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