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已经开始吃药了,药的副作用很大,一直掉头发。” “也还是很好看呀。”温雪瑰道。 再往后翻,又看见了剪成一半的婚纱照。季汀竹穿着圣洁的鱼尾婚纱,手里拿着一束花。 还有她和家人、朋友的合影, 她抱着孩童的模样, 她阔别已久的故乡。 一直翻到最后一张。 揭开它的真容, 两人都怔了一下。 这不是照片。 是一幅画。 准确地说,无论从风格还是技巧来看,这都是一副儿童画。 可是,它的完成度很高,一种明媚的春日气息扑面而来。 画面色彩明丽,用油画棒涂抹出大片色块。 黑色的部分是一双狭长的眼睛。 浅褐色画出高挺鼻梁的阴影。 偏灰的淡粉色则是平直的唇。 笔锋极为流畅,和画中人的骨骼线条一样流畅、明晰。 在画中人的身后,摇曳着一片绚丽的春日花田。 “这是……” 郁墨淮看着画上的少年。 “我吗?” 他的五官轮廓,与自己极为相似。 可是,他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留下过这样一幅画。 况且,在那个年纪,他也从未露出过,如此无忧无虑的笑容。 郁墨淮长眉轻蹙,看向身边的女孩。 却见温雪瑰瞳眸轻颤,扫视了画作一圈后,视线定定地停在了右下角。 似是极为难以置信。 又似大梦初醒。 少顷,她莹白指尖轻动,指向右下角处极淡的痕迹。 这里以白色的高光笔勾勒,极为不明显。如果不特别留意,很容易错过。 女孩丹唇微启,语调轻轻发颤。 “这好像是——” “我画的?” 在右下角的落款处,躺着一枚玉雪可爱、笔触稚嫩的小玫瑰。 刹那间,岁月尘封的记忆被再度唤醒,冲撞着她的脑海。 “竹子阿姨。” 她低低叫出这个称呼。 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与十一年前的童稚嗓音相重合。 “我见过你妈妈。” 少顷,她才确定了这个事实。 “虽然只有一面。” 十一年前,她去公园写生,在喷泉旁遇见了一个,正默默垂泪的女人。 她那么美,却那么单薄,脸色苍白如纸。好像风一吹,就会落入水中。 温雪瑰只看了一眼,便极为放心不下。 双脚也像黏在了地,怎么也走不动。 少顷,季汀竹注意到她,极快地抹了抹泪,将手里的单子放进印着医院logo的白色塑料袋里。 她看着面前的陌生女孩,水墨般清雅的眉眼略微舒展,晕开一个安静的笑意。 而后,向女孩招了招手,递出一颗印着小动物图案的奶糖。 “阿姨,你不开心吗?” 温雪瑰问。 为了报答那颗糖,她从包里拿出画具,自告奋勇。 “我给你画一幅画吧,我画的人可好看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