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什么会在我被子里?” “你昏迷前死死揪住我的衣袍,怎么拉都拉不开,我又不好硬来,索性将袍子脱了。”他目光沉敛,说话时望她的眼神极端复杂。 她当时人虽处于昏迷中,但手却一直不松,仿佛被一股根深蒂固的执念支撑着,那样子就好似溺水之人紧拽住唯一的活命稻草一般。 他见她陷入缄默,便将话绕了回去:“你还没告诉我你膝盖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漪乔想到这个,耳旁就回响起“咚”的一声闷响。 那淤青应该是她被劝去碧云寺斋醮那会儿,知道了真相,在巨大的打击刺激之下冲入祐樘那辆马车,因为站不稳,双腿一软跪倒下时磕出来的。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那“咚”的一声就觉得……真疼啊。 不过这位置磕得也是寸,不偏不倚,正中膝头,她今早沐浴时瞧见了还忍不住笑了笑。 知情的不会觉得什么,这不知情的还不以为那是…… 思至此,她赶忙跟身边这个不知情的解释道:“这个……这个是我……是我跪你跪的……”她当时腿脚发软,那一摔直接扑跪到了他面前。 他端量着她,道:“跪我?难道你把我供起来了,日日跪拜不成?不过为何这回跪出的淤青这般严重,你以往跪我也没跪成这样。” 他最后那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话,让漪乔霎时红了脸。她感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只好岔题掩饰道:“就是把你供起来了,怎样?哎,我那苦药汤还没喝完呢。”说罢,噙笑将嘴唇往前凑了凑。 祐樘自然是相信她的,不会将那淤青的成因往别处想。他能看得出那淤青是重击之下磕出来的,联想到她如今这般虚弱的光景,要推测出她到底是怎么跪他跪的,并不难。 他当时看到那淤青时,沉默了许久。 玉雪莹润的肌肤上多出两大块青紫,实在触目惊心。尤其她因病消瘦了不少,两片青紫横在突出的膝盖骨上,瞧着都觉可怜。 他给她查完伤后,又拆开了她手上的纱布。她左手上的伤已经愈合,但伤痕犹在。从伤势来看,那一刀划得又狠又干脆,而且自角度看来,还是她自己下的手。他大致能猜出她为何会自残,那种超越身体承受极限的痛楚连他都无法忍受。不用疼痛来刺激,于她而言确实很难坚持。 他经历过,因而他很清楚。 但也正因他经历过,所以他绝不愿让她再去经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重新帮她包扎好的。他给她涂了祛疤的药膏,过不了几日,那伤痕就会被除下去。 但淤青和疤痕都可以消散,她的身体也可以慢慢恢复如初,他心里却梗了一根刺。 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妻子,如今一身伤病。 他不愿看到的事,最终仍旧发生了。 他纵然对妻儿再是不舍,也绝不希望她赌上性命去换取重逢。 他心绪翻覆,低头见她还笑着跟他撒娇,当下绷起脸,趁她不备时使巧力将手臂抽了出来。 漪乔一怔,刚要谴责他又要跑,回头却见他拎来一面菱花镜,径直递给她。 漪乔有些不明所以,撇了撇嘴,道:“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嘛?” 他不语,只将镜子又往前递了滴。 漪乔接过来,对镜一照,当即惊呼道:“你卸我妆!” 他站在一旁对她的惊呼无甚反应,只微微沉容道:“不卸掉也不知你脸色这样差。” 他原本只是想着她醒来要用膳喝药,先擦掉了她嘴上的胭脂。又想起她说带妆睡下不好,就命婢女全帮她卸掉了。 也是卸掉之后,他才瞧见她本来的苍白面色。他守在床前看了许久,越看越气。 漪乔瞧着镜中面容憔悴的人,又想起他自她醒来后的态度,忽然感到有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