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通常用在皇帝姊妹身上,但福惠公主是当今嫡女,虽非嫡长女,却是元后所出,且为元后子女中唯一存活者,身份异常尊贵,帝王尤其宠爱,特赐“长公主”封号。其驸马乃是皇帝钦点的探花郎,郎才女貌,夫妻和睦。可惜自元后病故,公主伤痛太过,自此缠绵病榻,便是年节宫宴都不去了,但多年以来圣眷尤浓,并爱屋及乌,对公主府长子付景春颇多照看。 这位公主都将近五十岁了,可想而知当今皇帝多大年纪,当真是高寿。 说来有趣,皇帝子嗣多,不算夭折的,皇子们都有一二十个,但排在前头的几个皇子熬不住,比皇帝死的早。而那位恪郡王,三十七八,皇子里排行十五。宫中最小的一位皇子如今不足十岁,在老皇帝眼中,小儿子肯定比其他皇子顺眼的多。 “是他啊。他为人如何?”穆清彦问。 “为人清雅,喜欢宴饮,办诗会,好杂学。还行吧,但我跟他没什么交集,作诗弄文什么的,不适合我。”陈十六撇撇嘴。 穆清彦本身来讲,不大想去赴宴,但帖子是陈十六递来的,若不去,倒是对陈十六不大好。他看向闻寂雪:“你觉得呢?” 闻寂雪笑道:“既然是踏春的好时节,那就去走走。上巳节很热闹。” 的确热闹。 这日清晨陈十六坐车来同他们一起走,即便他们起的早,却又更早的人。城门口挤着各色车马行人,都是出城去赏春的。如同别的节日一样,这样的日子最受年轻男女的喜欢,束缚比平常少,更有很多趁机相看的。 陈十六也是其中之一。 陈十六坐到他们的车内,长吁短叹:“我母亲说了,让我今日趁机去瞧一瞧,估摸着过几日就要正式去提。他们都拿定主意了,我看了有什么用?那个兰家的小丫头,就是个胖嘟嘟的泪包,又特别烦人……” “你认识她?” “是啊,我们两家算是世交,小时候常在一块儿玩。”只是后来渐渐大了,男女要避嫌,自然就不能再搁一处。对方的事儿听的不少,可算起来有七八年没见过面了。 印象里就是个泪包小丫头,实在无法想象娶来做媳妇。 陈十六脸色灰暗,再看面前两人,羡慕非常。 设宴之地选得好,青山绕绿水,杏花在后,芳草在前。依着溪水,铺设厚实柔软的长毯,之上再设小桌坐垫,一群年轻公子三三俩俩坐着,小厮们正布置酒菜果品,如今溪水中倒没有放酒,只飘着零星杏花,引得鱼儿来啄。 闻寂雪根本没下车,只穆清彦和陈十六过去。 马车停在路边,到处都是踏春游人,各家小姐们在丫鬟们的簇拥下,精心妆点,蒙着各色面纱,一面赏景,一面交谈说笑,引得远近男子频频顾望。 陈十六一概往日做派,端着脸,几乎目不斜视的从几步外快速走过。 穆清彦注意到他身姿略显僵硬,可见紧张。 终于离得女子们远了,陈十六长吁一口气:“真吓人!” 穆清彦笑出声:“你怕什么,她们还能吃了你?” 陈十六一脸苦色:“你是没见过那些贵女们的厉害。她们若是一两个,我倒不怕,那时她们肯定是淑女。可若她们是一群,不仅能相会打趣,还敢拿我们这些小爷们开涮,上回魏小三一个没受住,把脚都崴了。” 说话间已经看到溪水边的一群人。 “陈小六,快来!”魏小三也在,见了两人忙伸手招呼。 陈十六扫了一眼,低声给穆清彦介绍每个人身份。不算穆清彦陈十六以及魏小三,那边一共有七个锦衣公子,十五六的有,二十七八的也有,大致都在这个年龄段内。从陈十六的介绍来看,这些人大致身份相当,但跟陈十六历来不是同一个圈子,如魏阳羽都有几分拘谨。 细想来,魏阳羽出现在这儿本就有点奇怪。 魏阳羽是继后的弟弟,付景春却是元后的外孙,两人差着一个辈分,但付景春比魏阳羽年长。 陈十六又道:“那个坐在中间,穿紫衣的就是付景春。” 付景春果然是个清雅人物,一眼看去,首先让人注意的便是气质,他的眉眼轮廓柔和,长带笑容,观之可亲。 他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 今日穆清彦穿着一身雪青锦衣,发上系着玉带,腰间缀有美玉,面对诸多权贵子弟,神色淡然自若,全无畏缩或谄媚。这般风采,无疑令人赞赏,尤其是付景春,起身相迎。 “穆公子,久闻大名,今日一会,着实有幸。”付景春话中姿态很低,语气神色又分外诚恳,尽管与他身份不符,但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