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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良久,叶落秋说道:“我可以把戏的最后一部分告诉你。”

    仅此而已。

    “好。”

    之前的戏唱到劫法场后逃亡,两人隐姓埋名,小心翼翼,直至听闻朝廷派出钦差巡察,生出希望。这位钦差姓宋,人称宋青天,铁面无私,明察秋毫。打听到路线,拦下钦差车架,诉说冤情。

    宋钦差果然接手此案,查明原委,还郑生清白。

    原来另一位“郑生”乃是惯犯,伪装成书生,或是以在外游历,或者说上京赴考,在某些人家借宿。借宿之家都是精挑细选,家境富裕,人丁简单,家中有适婚女儿。书生花言巧语哄骗姑娘,骗财骗色,承诺事后迎娶,结果却是一去不回。受骗之人发觉受骗,却顾虑着女儿失身,不敢将事情宣之于口。

    历年来,“郑生”作案多起,渐渐被官府察觉。

    意识到危险,“郑生”打算收手,在发生郑生后,生出一条毒计。他灭了程家满门,嫁祸给郑生,把过往的罪孽都推到旁人身上,又把程家财物搬空,打算回家乡做个富家翁。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多端,最终斩首示众。

    “这就是结局?”穆清彦眉头紧皱。

    “对,这就是戏文里的结局。”叶落秋说完,转身离去。

    作为故事来说,这出戏的结尾有几处说不通的地方。

    例如,“郑生”的嫁祸。

    的确,程家的惨案,的确嫁祸成功,但戏文上并没有在郑生的罪名上添加对其他人家的骗财骗色。“郑生”也没有做其他手脚,将那些旧案牵扯到郑生身上。

    所以,下面查出“郑生”的旧案,颇为突兀。

    作为一部戏来说,这一段旧案可以不必要,即便没有旧案,仅凭程家惨案,“郑生”也是罪大恶极,对郑生的嫁祸等等,也赋予了故事转折和丰富性。明明是有点画蛇添足,可偏偏编戏的人要这么写。

    再者,对于程家的惨案,颇多疑点。

    “郑生”既然有旧案在身,骗财骗色主要还是为求财,且次次没有伤人命。仅仅是因为官府注意到这些事,他就慌了?应对之策就是制造一起惨案嫁祸给别人?

    根本站不住脚!

    最后,既然戏文里出现了一个宋青天,为何不在斩首的关键时刻出现?为何要演一出劫法场?即便是戏文,有些敏感的东西还是要尽量避免,古往今来那么多戏文,出现冤情的也颇多,应对的方法也五花八门,但是劫法场有几个?

    这不是一出真实的故事,或者说,从劫法场开始,后面的内容只是“戏”。

    这一部分“戏”,只为达成两个目的。一是带出“郑生”的旧案,二是为冤案昭雪,给故事一个喜闻乐见的结局。

    “十六,姜捕头儿住在哪儿?”穆清彦问。

    “住在保长家。”陈十六还在琢磨故事呢,愣了愣才回答。

    “你去跟姜捕头儿打探打探,有没有听说跟戏文上类似的旧案。”

    “这……行吧。”陈十六心里清楚,这不同于找捕快打探个小消息,之所以找姜捕头儿,正是因为对方从业从年,且是子承父业,若有戏文中那样的旧案,想来他很可能有所耳闻。

    第二天一大早,陈十六出了门。

    姜捕头儿领着人坐在路口的小摊儿吃早饭,想着手里的案子,颇为烦心。

    其他捕快们只是听命行事,动脑子不是他们擅长的。这会儿嘴里谈论着昨晚听的戏文,又说起杨家庄的案子,不可避免提及穆清彦几人。毕竟,穆清彦几人的身份,最初就是捕快们查身份户籍发现的,而后告知了杨家。

    姜捕头儿听到他们的话,问道:“杨家委托了那几人,查的如何?”

    “只知道的确有发现,具体的,杨家没说。”

    姜捕头儿点点头,心不在焉。

    恰在此时,陈十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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