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在就不在?我不知你们这寺庙里有什么猫腻,只要把我夫人和妹妹还回来,我便不再来,否则……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在你们寺庙里失踪的香客可不是一个两个!大不了我舍了这条命,去京城击登闻鼓鸣冤!”男子愤愤说着,面上泛起病色潮红。 历朝历代都设有登闻鼓,本朝于阙门外置一登闻鼓,受理百姓申诉。 这相当于越级上诉,自然有一定的前提。朝廷规定,只有经过县、州、府三级官府审理而不服者,才准许到京城敲登闻鼓申诉。当然,若是牵涉原告的长官、朝廷命官,或机密要事,也可以直接敲登闻鼓。另有规定,若申诉之事不实,要杖八十棍,这么打下来,基本不死也残。 然而谁都清楚,规定是一回事,实际如何是另一回事。 如今登闻鼓规定更严苛,敲响登闻鼓便是惊动圣上,要先挨一顿板子才能面圣。一般不是大冤屈,没人冒险去敲鼓鸣冤。 “阿弥陀佛。”大和尚双手合十,垂下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穆清彦被勾起了好奇,格外关注,因此大和尚的神色变化没逃脱他的目光。 他将精神力放开,笼罩寺庙,发现后面禅室聚了不少和尚,其中一个披着袈裟的正是方丈。这些和尚此刻不念经,不颂佛,也没了慈眉善目,个个脸上带着狠厉。 “这姓季的阴魂不散,纠缠不休,就该按我当初说的,弄死他一了百了。”说话的和尚膀大腰圆,如怒目金刚,啪的朝桌子一拍,险些将桌子拍散架。 “大老爷说的话你忘了?”方丈阴冷一笑:“早就警告过你们,佛光寺不能引人注意,那么多女人还不够消遣?幸好县衙那边打点过,否则闹出事来,你们几个……” 几个和尚面色变了变,气焰低了下去。 “那、现在怎么办?我看那姓季的是铁了心,这回再把他赶走,说不定他真会上京敲登闻鼓。” 方丈冷声道:“先前顾忌着季家,如今是他自寻死路。等他离开光岷县,悄无声息的把人做了,不要留破绽。” 穆清彦把整件事拼凑个七七八八,总觉得有什么忽略了。 他越过人群,来到大殿左侧,这里立着一块功德碑。之前他并没有留意,如今一看,功德碑为首一个人名赫然是“钱胜”,并附有简单介绍。 果然,这佛光寺正是钱胜于十年前捐钱重新修缮的。 尽管早知钱胜有此举,但谁能想到会是香火鼎盛的佛光寺呢。 如今再看寺内隐藏的龌龊,豁然开朗。 他靠近闻寂雪,低声道:“佛光寺是钱胜捐钱重新修缮的。” 闻弦歌而知雅意。 闻寂雪道:“跟上去?” “嗯,先问问具体情况再说。”尽管穆清彦怀疑寺庙里也有酒坊地窖类似的地方,方才季姓男子的一番话,表明早先佛光寺就曾发生过香客失踪之事。在联系探查时几个和尚提及打点衙门的话,让他不得不猜疑县衙在拐卖团伙中所扮演的角色。 佛光寺声名在外,多数人都觉得季姓男子是无理纠缠,不仅帮着和尚们阻拦,还跟着谴责。季姓男子又气又急,伤未好,病未愈,又走了一路,直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有人可怜他,就劝他。 仆人也劝,是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 最终,季姓男子只能黯然离去。 穆清彦三人坐着来时的马车,远远缀在后面。 本来打算离寺庙远些,再寻个机会跟对方认识。谁知那人到底没撑住,走了没多远就昏倒在路边,仆人急的满头大汗,见了他们的马车就拦。 “好心的公子,救救我家少爷吧。”仆人只差跪地磕头了。 闻寂雪摆手,高天立刻下车,将男子抱入车内。 高天和仆人一左一右坐在车夫身侧,车夫本来不乐意,人实在太多,马也累,许诺给双倍车钱,车夫才勉强同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