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买些布,给家里每人都裁两身衣服。 在渡口找了辆驴车,十文钱包了,直接进县城。 也没闲逛,直接进了一家大布庄。 刚入夏,正是做夏衣的时候,布庄的生意很好。柜上摆放着各色布料,时不时有客进来。 穆清彦也不耐烦一一问价,一一比较,只管拿中等偏上的夏衣料子,在花色上做番选择。之所以没选最好的,倒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到底庄户人家,衣料子太贵,穆婉绝对不肯穿,再者平日里要下地干活,穿的太好,既显得招摇,也束手束脚不自在。 “莺黄碎花的要半匹,桃红的半匹,青碧的半匹,松花、雪青、月白各一匹。”想着这几个颜色都浅,夏天穿倒是凉快好看,就是不耐穿,特别是下地的时候。于是又挑了两个色:“再把靛蓝、深绿的各拿半匹。” 这可是大生意,掌柜早来亲自招待,待他选完,立刻报账:“这位客人,这些都是头两天才到的新布,细腻光洁,染色均匀,质量绝对没得说。莺黄、雪青略贵,一尺二十文,桃红、青碧、月白是一尺十八文,松花一尺十七,靛蓝、深绿一尺十五。这些布料都是一匹四丈八尺,合计四十八尺,若客人愿意,我们也可以再丈量一遍。” “不必了,算账。”穆清彦嘴上说着,心内也快速计算。 这些细布不止质量好、颜色亮丽匀称,更出自“名厂”,加上正值当季热销,价格自然不便宜。 掌柜的取了算盘,伙计在一旁报数,算盘珠子就噼里啪啦滚动起来:“雪青一匹,一尺二十文,计九百六十文;莺黄半匹,一尺二十文,计四百八十文;月白一匹、桃红半匹、青碧半匹,一尺十八文,计一千七百二十八文;松花一匹,一尺十七文,计八百一十六文;靛蓝半匹、深绿半匹,一尺十五文,计七百二十文。” 掌柜的算完,伙计已经将这些布料都搬来放置在一旁的柜台上。 掌柜指着算盘道:“客人请看,您一共要了八样料子,合计四千七百零四。本店让个利,取个整数,就收四两五钱银子。您看如何?” 账目没错,穆清彦也不讲价,只道:“再搭些添头。” 掌柜做生意多年,练就了一副好眼力,看出穆清彦是个花钱爽快的,但也是个主意坚定的。这单生意基本已经成了,没必要最后惹得客人不高兴。况且一点添头,值不得什么。 “好说。我们铺子卖上好的绢纱,攒了不少边角料,给您挑两块好的。”掌柜见他买的布料,就猜到家中有女眷,于是挑了三块绢纱,白色、青色、黄色。 边角料也有大小之分,这三块都是半尺来长,铺子里攒着也是出售的,这等上好的细绢,一尺在三四十文。这样的边角料很受欢迎,比轮尺买要便宜,裁不起绢纱衣裳,却能买两块边角料绣个团扇绢帕什么的。 “帮我找辆车,马车。”穆清彦倒不是要讲排场,主要是布料多,村里人见了乱嚼舌。 付了账,伙计帮着把布料搬到马车上,穆清彦报了地名儿,就赶着出城。 “穆家二弟!”正要上车,忽有人喊他。 循声望去,原来是几个捕快,瞧着面熟,倒是不知道名字。 喊他的人精瘦精瘦,又特别黑,穆清彦记得他外号叫“黑猴儿”。当初铺子开业那天黑猴儿来过,因为长得醒目,所以印象深刻。 “你们几个这是在巡街?”穆清彦察觉到黑猴儿对他的态度很热情。 黑猴儿抹了把汗,苦着脸诉苦:“唉,最近衙门里事儿多,我们从上到下忙的团团转。前几天有个商人来报官,说自己一批货物被人骗走了,县令大人很重视,你大哥跟着蔡头儿他们查这个案子去了。前儿又有人报失踪,我们几个满城里翻找,腿儿都跑细了。” 黑猴儿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画像。 末了,黑猴儿颇有点儿神秘的压低了声音:“穆家二弟,你之前去过葛家吧?” “怎么,葛家又出了什么新闻?”穆清彦起了好奇。 黑猴儿暧昧一笑,衬着他这张脸格外猥琐:“葛家的表少爷伤了腿,正躺在床上治呢,听说伤的不轻,也不知会不会落下毛病。你猜他怎么受的伤?嘿嘿,是英雄救美!葛小姐去庙里上香,在后山看风景的时候险些摔下山,是李良吉把人给救了。你想呀,这从山上滚下来,孤男寡女滚做一团……嘿,李少爷还因此伤了腿。啧,我看葛家快要办喜事喽!” 一看黑猴儿的表情就知道,关于葛小姐跟李良吉的事儿,暗地里不知被编排了多少俗艳段子。这对葛小姐的清誉影响很大,最常见的做法就是两人成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