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整套飞天动作融进音乐里,将传承千年的文化化作自己的舞蹈。 严慕目光灼灼,视线落在她身上,未曾离开半分。 这次,赖思归收住动作,靠着一只脚抓力,和另一脚脚掌的支撑,站在了直径不过四公分的钢管上。 她眼眸轻转,翘起兰花指,像在鬓上插花。一整个下午,目光终于看向严慕。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轻轻一撞,刹那风停。 红阳微斜,橙光打在日色中,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止,只剩下心动的声音。 音乐又起,赖思归示意林向,多年配合,默契十足。 林向飞身上管,双人协作比单人发挥更考验两人的技艺。两个人在一根管上,不是花样技巧就能完成,更重要的是互相信任和默契。 赖思归与林向分站两侧,两手抓杆跃身向上,身体悬空横挂在钢管上,像两面迎风展开的旗帜。鼓点渐快,动作变幻,林向抓住赖思归的手,两人钢管上借惯力转圈。 赖思归像在母胎里的婴儿,身体蜷缩,整个身体被抛出去。二十五楼的高度,她睁开眼,悬崖下的风景一晃而过,一圈又一圈。 在钢管舞里,当一方将身体的重量交给另一方时,就是把性命和荣誉一起交给他。 赖思归叉开腿,手上用力翻到上面。 音乐未停,两人身体平行,一人在上一人在下。最后一个拍子,两人以沉睡的姿态蜷在钢管顶端,以毫无防备的自由落体状迅速下坠。 台上的动作惊险,羽姐惊叫了一声。 这个动作他们玩过很多次,三米的钢管高度,只要控制好腰腹,不会有风险。 赖思归却在最后一刻,心里猛地一抖。 几步远的严慕,看见赖思归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毫不犹豫扑下去,几乎不求章法。 ☆、第四十五章 ? 天高云阔,风吹日斜。 舞伴之间的默契,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感应。状态和动作是否到位,只要一个余光就够,观众甚至未能察觉。 三米高的钢管,从顶端掉下来只是眨眼的功夫。 赖思归以前练舞时受过伤,从一米多高的地方,头下脚上失手栽下来,伤到脖子,三个月动不了。 舞馆每次开班带新学员,他们教给新学员的第一件事是,把钢管舞当成一种运动,而不是舞蹈,运动要量力而行。 跟在高速上开车是一个道理,这种运动严忌疲劳驾驶,严忌酒后驾驶。 规则谁都懂,依旧有不少人抱着侥幸的心理,事情未临头,胆儿总比别人壮。觉得世上千千事万万人,不会那么巧,倒霉的就正好发生在自己身上。 林向刚出院没几天,体力和精神都算不上好。疲劳和酒后,这两样他都占了。 赖思归没有反应时间,下扑的动作是一种本能。 大腿内侧的肌肤和钢管急促摩擦,发出短促刺耳的奇怪声音。 “啊——”有人尖叫。 严慕心头一紧,抄在裤兜的手像被烫着一样,狠狠一缩,立刻冲上去。 极速下坠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在离地面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风吹着她的长发,在空中像炸开的烟花一样乱飞。 赖思归像一只倒蝎子,双腿勾管,手紧紧揪住林向横向蜷缩的上身。 居然还能摆出一个不算狼狈的造型,稀稀疏疏的掌声从身后传来。 有人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林向转头,对上赖思归的眼睛,懵了懵,下一秒混沌的大脑立刻清明过来,手臂一撑从地上站起来。 赖思归滑到地上,背靠着钢管,眼光像刀一样。 “伤到没有?”林向焦急地问。 手刚要碰到赖思归的肩膀,他听到一声低喝,“别动她。”严慕面色不善,声音带着森冷的警告,林向的手尴尬地顿住,。 音乐停了,日光也软了下来。严慕蹲跪在赖思归身侧,俯身盯着她,深幽幽的眼看不出情绪。 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远远站在顶楼的铁门旁,拿着手机,还有点意犹未尽。其中一个女孩跃跃欲试,想过来搭讪。另一个看见地上碎掉的红酒瓶,还有他们几人的表情,拉了拉同伴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才冲比较年长的羽姐笑了笑。 “不好意思。”机灵点的那个解释道,“我们听说顶楼风大,想上来吹吹风,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羽姐还有点后怕,心突突直跳,尽量和善地对两个女生笑笑,“没事。” “那我们先下去了。”那女生看了眼天台边缘道。 另一个却不太甘心,咬了咬唇,目光落在穿着黑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脸上。男人胸前的扣子掉了,v字开到很低,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 女孩攥了攥拳头,走近了点开口问:“你们是舞蹈老师?在底下有开班吗?” 赖思归的黑色小m.HzGjJX.CoM